正好体委贺遥过来跟他们说:“我周六晚上过生日,你们要不要来?去学校旁边那个店吃火锅,谢哥,二少,你俩也来吧?”
谢归澜一抬眼,还是那么瘆得慌,但又没招没惹,请个客谢归澜总不至于动手。
贺遥倒是没那么怕了,往前又探了探,谄媚说:“谢哥,你来……”
“来。”谢归澜说。
贺遥终于放心,然后退了下去。
岑雾其实不太想去,贺遥练体育的,在别的班也很多兄弟,再加上高二三班的同学,至少叫了五六十个人,想想就社恐发作。
但他不去,估计谢归澜也不去了,他还是想让谢归澜跟班里同学多接触。
路望很倒霉,他感冒了,在家休息,这几天都不能来学校,听到岑雾去吃火锅,羡慕得呜呜哭,差点拉裤子里。
周六晚上,五点多放学,他们就直接去了火锅店,这家店是老字号,又好吃给的肉又多,价格也很划算,不然还真不够这帮十几岁的男高女高炫一顿。
就是桌子有点小,他们又一桌坐十个人,腿跟腿都挨在一起。
谢归澜去了靠墙的位置,比较宽敞,他在旁边给岑雾留了个座位,但岑雾端着小料过来,纠结了下,却坐在了谢归澜的对面,跟班上几个男生挤在一起。
谢归澜眼神一滞,整个人顿时冷下来,薄唇锋利地抿成一条线。
旁边的男生被冻得一哆嗦,颤巍巍挪开了一点,抱着自己同桌泪流满面。
妈妈,他想回家。
岑雾太瘦,又社恐,被挤住了也不敢说话,只能在夹缝中捞点肉吃,冷白的鼻尖都冒出细汗,耳朵尖都挤得泛红。
他本来想跟谢归澜坐在一起,但谢归澜好不容易跟班里人熟悉起来,还愿意过来吃饭,他就想让谢归澜跟别的同学说说话。
他们这桌男生比较多,哗啦啦一大盘肉下去,没等煮熟就有人开始抢,岑雾抢不到,只能捞到几块煮老的羊肉。
“二少,”岑雾旁边就是贺遥,见他碗里空空的,一直扒拉麻酱吃,贺遥挑眉笑起来,低头跟他说,“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夹。
岑雾红着脸,紧张地说:“不不不…不用,我自己夹。”
贺遥还是拿公筷给他捞了点肉。
刚放下去的那盘,谁都不许动,给岑雾捞了一半,他才让那帮人继续抢。
岑雾低头吃饭,贺遥时不时跟他说话,岑雾就嗯嗯点头,贺遥越说越起劲,还拿起个白萝卜说:“我会雕萝卜花,我给你雕一个。”
旁边一男生嫌弃说:“你就是雕个光头强出来,待会儿不都得煮了吃肚子里。”
“滚滚滚。”贺遥心烦地打断他。
岑雾不太喜欢萝卜,但贺遥雕了个雪白的玫瑰花,扔到锅里煮了,他只好捞出来吃。
“谢哥,”张元洲到处乱窜,陪这个吃一会儿,又陪那个吃一会儿,还凑到几个女生跟前,被人踹了几脚,嬉皮笑脸地躲开,又来找谢归澜,“来罐啤酒?是冰的。”
谢归澜睫毛很长,但不翘,带着股冷意,眼窝又格外深,落拓着阴影,从张元洲手中接过啤酒,仍然没挪开眼神。
张元洲顺着看过去,顿时贼笑了下,小声跟谢归澜说:“贺遥,好像有点喜欢二少。”
贺遥双性恋,他交过男朋友,也交过女朋友,他没刻意瞒着,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
贺遥以前对岑雾没什么感觉,非要说,是上次岑雾读检讨的时候,在台上眼圈都有点泛红,想哭又自己憋住,他才注意到岑雾。
蛮可爱的。
不过岑雾一冷脸,气场变了,他就不太敢靠近,今晚岑雾自己在这儿戳麻酱,他才过来想跟岑雾搭几句话。
“我也好想谈恋爱。”张元洲灌了口冰啤酒,舒爽地往椅背上一靠,他这边吃点,那边吃点,差不多饱了,就开始看贺遥孔雀开屏。
谢归澜始终没开口,垂下眼,很冷恹的样子,他除了冷脸,情绪其实并不外放,让人很难揣测,但现在张元洲都感觉到谢归澜气息沉了下去,仿若山雨欲来。
岑雾却还没注意到。
贺遥话太多了,他感觉有一百个张元洲在对他叫,他都有点想捂耳朵了,闷闷地吃了根酸笋,突然感觉桌下有人在碰他。
对方鞋尖蹭过他的小腿,并没有马上挪开,反而勾住他的脚踝,腿肚,又轻轻地蹭了蹭,暧昧不清的蹭法。
岑雾:“……”
是谁?!在勾引他。
岑雾上辈子从来不缺追求者,他年轻漂亮,情史单纯,捧谁谁红,不管真心追求他的,还是想被他包养的,狂蜂浪蝶不要太多。
岑雾能感觉到,这个人就是故意蹭他的,但他抬起头,每个人都在干饭,伸长了筷子抢肉,实在想不到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