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男人
“你…你管我, ”岑雾憋了憋,耳根更红, 他伸手使劲推开谢归澜说,“我特别热还不行吗?跟你有…有什么关系?”
晚上仍然在下雨,教室后门开着,湿冷的雨刮过来,其实很冷,但岑雾睫毛颤了颤,他往后躲谢归澜, 整个人都是烫的。
冷白的鼻尖也冒出细汗。
谢归澜攥住他的手腕, 不让他推, 岑雾本来就坐在靠里的位置,这下被逼到课桌角落。
岑雾疑心病都犯了, 总觉得有人在看他们, 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他想站起来回自己座位, 谢归澜却将腿挪过去挡着他。
就这么死缠烂打地挡着,连演都不演一下, 膝盖也抵住岑雾的膝盖。
岑雾被气到神志不清,他抬起手就要脱掉校服外套,表示自己真的很热, 谢归澜怕他着凉, 没再逗他, 按住不许他脱。
“我错了, ”谢归澜毫不犹豫地道歉, 但漆黑的眸底藏着点笑,态度不怎么诚恳, 语气很欠地说,“少爷说什么都是对的。”
刚从外面跑回来,淋着雨被冻到瑟瑟发抖的同学:“……”
别打了,实在不行把外套给他穿穿。
岑雾走不掉,只好坐在谢归澜旁边写作业,谢归澜刷完了去年跟前年省化学竞赛的卷子,又拿了个笔记本不知道在写什么。
见岑雾写作业,就转过头望着他。
岑雾闷着头,一道题都做不出来,他雪白的耳尖越来越红,索性抬起胳膊挡住卷子。
好烦。
他要是当不成省状元,都怪谢归澜,淮京一中就这么失去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他抄谢归澜的作业,谢归澜就靠在旁边,很厚颜无耻地问他,“不抄别人的,只抄我的,这算喜欢我的意思吗?”
他伸手往谢归澜的保温杯里泡了一把黑枸杞,谢归澜就又盯着他,故意低声问:“只给我,别人都没有,这算什么?”
“……”岑雾没好气地说,“算…算你特别虚。”
谢归澜眉梢微微挑起,但还没开口,就被岑雾死死捂住嘴。
岑雾满脸涨红,根本不敢让谢归澜开口,谢归澜憋的都是坏水,肯定会说什么,又不是没见过,少爷不知道我虚不虚?
岑雾都想给他掰断算了,没收作案工具,但又怕给他掰爽了。
谢归澜被捂住嘴,低低地笑了几声,岑雾顿时给他捂得更紧,谢归澜怕真的把人惹生气,却又忍不住,在岑雾掌心咬了一下,叼住他掌心的软肉轻轻磨了磨。
岑雾:“……”
又想挨巴掌了哥。
岑雾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又不会跟谢归澜谈恋爱,这么纠缠不清对谁都不好,拖到最后他还怎么走。
都不说他喜不喜欢谢归澜,他现在跟谢归澜走得越近,分开就越有钝痛,他是个成年人了,他本来就应该更冷静一点。
其实岑雾上辈子也没怎么读高中,他十六岁就开始拍戏,几乎不在学校,不止谢归澜,他也等于头一次上高中。
他最好不要留恋这个学校,不要交朋友,也别爱上什么人,毕竟从来没得到过,跟得到又失去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但他又不忍心跟谢归澜说重话,舍不得不管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他之前不完全是在哄谢归澜,全世界的人都掉水里,他肯定头一个救谢归澜。
谢归澜对他很重要。
再大的雨都无所谓,一千次一万次,他肯定都还会去找他。
岑雾眼睫颤了颤,放开谢归澜,没再捂他的嘴,低头接着写作业。
谢归澜稍微侧过身坐着,长腿无处安放,几乎又抵住他的膝盖,趴在桌上看他写,还拿过他的草稿纸涂了几下。
岑雾一点儿都不想知道谢归澜在干什么,趁谢归澜没注意,他才飞快地探了下头,然后发现谢归澜画了个气鼓鼓的小猫头。
岑雾:“……”
怎么会有人这么烦。
“你离我远一点,”岑雾受不了,躲开他,语气有点刻薄说,“我根本就不想理你,你缠着我干什么,非得让我再说一遍不喜欢你?”
谢归澜薄唇抿了下,他双眼是很深邃的浓黑色,盯久了就像深不见底的漩涡。
岑雾突然提醒了他,秋游的那个晚上,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岑雾说过有喜欢的人,他当时以为岑雾说的是他。
既然岑雾不喜欢他,那个人是谁?
谢归澜苍白俊美的脸陡然沉了下去,带着点阴沉戾气,这又是哪儿来的野男人。
删都删不完。
岑雾只当自己话说得太重,谢归澜生气了,他没敢看谢归澜,顶开谢归澜的腿,就站起身回自己的座位。
路望刚才去跟后排的几个男生打游戏,回来就见岑雾又在戳卷子,戳了好几个小洞,乱七八糟的,一道题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