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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雾想到晚宴就很紧张,关行雪也知道他不喜欢这种场合,就没有强迫他去见什么人,只是岑雾今晚必须得到场。
他要是不来,肯定会有人以为岑雾被岑家抛弃,原主得罪了太多人,岑雾现在失去庇护,能直接被人踩死。
夜幕降临,岑家庄园灯火璀璨,宴会厅来来往往,岑雾探头朝楼下看了一眼,小腿就开始哆嗦,他又往回缩了缩。
其实很多人都已经听说了找到孩子的消息,但亲耳听到岑君山说出来,仍然一片哗然。
宴会厅暗潮汹涌,却影响不到更衣室这边。
谢归澜身高腿长,很适合穿西装,衬得人冷峻挺拔,但此刻那双沉冷的桃花眼却弯着,他伸手抱住岑雾,缠着岑雾给他系领带。
岑骁都已经过来叫他们了,谢归澜还不走,好像岑雾不管他,他就不出去。
“哥哥,”谢归澜搂紧岑雾的腰,往他肩膀上趴,少年嗓音低沉,却带着小钩子似的,岑雾耳廓都跟着发红,谢归澜却仍然缠着他不放,死皮赖脸地说,“我不会,你帮我。”
岑雾想一巴掌呼死他,不知道在装什么可怜,谢归澜在谢家的时候又不是没去过晚宴,当时没人管他,肯定是他自己系的领带。
“小宝,”岑骁人都麻了,他又敲了敲门说,“谢哥,能不能出来一下。”
岑雾:“……”
各有各的辈分。
岑雾没办法,只好赶紧给谢归澜打领带,谢归澜很配合地低下头,这么乖,岑雾本来想勒死他,又有点舍不得。
谢归澜也没再说骚话,岑雾终于给他打完领带,就跟着他出去。
岑君山带着谢归澜去见了几个长辈,岑雾没见其他人,只去见了见关行雪的父母,也就是谢归澜的外公外婆。
他们今年都快八十岁了,虽然身体都很硬朗,但关行雪还是没一开始就告诉他们换了孩子的事,等他们到了岑家才说。
岑雾磨蹭过去,低着头不敢说话,人太多,他手心都是冷汗。
谢归澜的外公叫关重,鬓角都是白发,手背也是老人的那种枯瘦,他伸手拍了拍岑雾的手背,岑雾抬起头,眼泪差点掉下来。
“走吧,”关重站起来,眼尾的皱纹都弯着笑,拉住岑雾说,“小宝,咱们去吃饭。”
今年大年三十,应该吃年夜饭。
岑雾嗯了声,就跟着他走。
关重带着他去角落吃东西,岑雾吃了几个饺子,就拿起手机,偷拍谢归澜。
谢归澜不在乎也无所谓,反正对谢归澜好的人多一点,他就开心。
关重在旁边看他拍,他年轻时候是当导演的,国内赫赫有名的大导,还跟好莱坞合作过影片,影视留名,上过教科书。
关重拍的几部电影对国内电影史都有重大推动,在国内电影并不繁荣的年代,开拓了先河,教科书上写他关山重重关山过。
岑雾看着随手一拍,但镜头中心却在谢归澜身上,灯光人群都沦为背景。
岑雾拍完谢归澜,又对着旁边的宾客拍了几张,岑家老宅的宴会厅铺满了猩红的地毯,每张桌子上方都悬着雕花铜灯,岑雾调了虚焦,年三十的晚上如此热闹,镜头却很落寞。
关重想到关行雪跟他说的事,伸手摸了摸岑雾的头,老人的掌心干燥微凉,但岑雾眼眶还是有点红,也不敢去看他的白发。
“外…外公,”岑雾结巴着叫他说,”我想…想去找谢归澜。”
关重跟他摆了摆手。
岑雾赶紧起身,跑去找谢归澜,他在人不多的地方朝谢归澜招了招手。
岑骁本来在跟谢归澜说话,然后发现谢归澜突然没出声,再一抬头,就见谢归澜毫不犹豫地扔下他,朝岑雾走了过去。
岑骁:“……”
岑骁也不想骂他,但他真的像条狗一样,勾勾手就马上过去。
谢归澜穿着那身黑色西装,越过人群朝岑雾走来,那张脸沉冷俊美,岑骁他们不在,没什么人敢主动跟谢归澜开口交谈。
岑骁也想跟过去,也没别的,就是想听听岑雾在跟谢归澜说什么,但脚步一顿,感觉自己也像条狗一样,他瞬间转身。
“我…我想出去转转,”岑雾拉住谢归澜,小声跟他说,“待会儿就回来。”
谢归澜马上说:“我陪你去。”
岑雾就是怕他跟着自己,宴会厅人很多,他不敢伸手抱谢归澜,就给他整理了下领带,安抚他说:“我不走远,一会儿就…就回来。”
谢归澜握住他的手腕,年三十晚上外面下着大雪,他不想让岑雾一个人出去。
岑雾按住他的眉头,不让他皱眉,眼巴巴地望着他,就很想出去玩的样子。
谢归澜薄唇抿了下,他担心岑雾,但并不想太拘束他,岑雾确实想去,他就没再拦着岑雾,只是避开人群,攥住他的手凑在唇边亲了亲,嗓音低哑说:“你别走。”
岑雾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