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会住在老宅,每年大年三十的晚上,岑家庄园总是很热闹。
关行雪去主宅找岑君山他们,岑雾跟谢归澜没进去,就在外面待着。
岑雾蹲在地上团了个雪球,朝谢归澜砸过去,谢归澜也团了一个,但是不砸他,岑雾嫌他不好玩,谢归澜才抬起手,只往他脚上砸。
岑雾跑着躲他,谢归澜又低头团了个雪球,抬起头却没看到岑雾,岑雾啪叽滑倒,摔了个屁股墩,倒在雪地里揉眼睛。
谢归澜唇角忍不住抬了抬,害怕被打,只能忍着笑去拉他起来,岑雾撇了下唇,突然拽住他的手腕,谢归澜没防备,也被他带倒。
谢归澜踉跄了下,单膝撑在雪地上,虽然摔了一跤,但没岑雾这么狼狈。
岑雾:“……”
凭什么。
岑雾抱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起来,谢归澜勾了勾他的下巴,说:“又醉了。”
谢归澜知道他今晚没喝酒,但岑雾不喝酒的时候,不会这样跟他撒娇。
岑雾抬起雾蒙蒙的一双眼睛,望着谢归澜,他想起来了一点,前几天他喝醉酒,跟谢归澜说他是天边的月亮。
岑雾无理取闹,自己摔倒了也怪谢归澜,小声骂他说:“都…都怪你。”
“嗯,”谢归澜低头抱他,说,“怪我。”
岑雾又戳他,说:“讨厌你。”
“这么讨厌我。”谢归澜嗓音低低地压着笑,跟他贴了贴额头。
岑雾扑腾了几下腿,弄起雪都踹到他身上,还往他衣服里塞雪,就很坏,但谢归澜也没生气,拉着他的手,被他欺负。
岑雾老实下来,没再闹,谢归澜嘴唇动了动,很想问问他的事,岑雾却突然打断他,小声说:“你每次都…都能找到我吗?”
“……”谢归澜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膝盖撑在雪地上,跟他说,“能。”
岑雾低下头,抠他的围巾,又问他,“会一直来找我吗?”
谢归澜漆黑的桃花眼朝他望过来,眼里倒映着他小小的影子,也说:“会。”
岑雾怔怔的,他抬起头望着谢归澜,他喜欢的人有双全世界最温柔的眼睛,就像天边的月亮,从来都没离开过。
让他跌倒无数次,都能再爬起来,只要见到他,就有了继续往前走的勇气。
岑雾抬起手,抱住谢归澜的脖子,谢归澜还以为他想抱抱,正要伸手抱住他,岑雾却突然仰起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嘴唇很柔软。
谢归澜愣了下,岑雾亲完就挣扎着想爬起来跑掉,但还没起身就被谢归澜按住。
谢归澜那双沉冷幽暗的黑眸垂下来,在雪夜中甚至有点恐怖,像会扑咬的恶犬,牢牢地盯住他,嘶哑着嗓子说:“你亲我了。”
岑雾从来没主动亲过他,而且还不是那种被逼无奈的主动。
“怎…怎么了,”岑雾雪白的耳尖都是红的,他睫毛颤着,不太敢抬头,但一想谢归澜亲了他多少次,凭什么他就不能亲,他又理直气壮起来,很凶巴巴地说,“就亲。”
“你亲我了。”谢归澜就像听不懂人话,跪在雪地里又嘶哑着嗓子重复,他羽绒服底下还穿着西装,黑色的西装裤都压出褶皱。
“就…就亲,”岑雾扯住他的领带,将人拉近,仍然凶巴巴的,“你不是我男朋友吗?”
谢归澜冷戾的眼神都怔住,就这样盯着岑雾,难得没反应过来。
岑雾:“你是不是?”
谢归澜:“……”
谢归澜:“是。”
这不就行了。
岑雾终于放开他。
谢归澜心脏跳得很快,比被岑雾踩他的时候都快,他抱住岑雾不让他走,岑雾使劲推他脑袋,也没将人推开,只好这样跟他抱着。
但凡出来个人,就能发现他俩在雪地里姿势很怪地抱成一团。
岑雾被他搂在怀里,谢归澜抱得太紧,他雪白的脸颊肉都被压出一小坨,他使劲在谢归澜肩膀上给了一拳,威胁他说:“你…你要是敢跟我分手,我就掐…掐死你。”
“……”谢归澜嗓音低哑,跟他说,“我要是不爱你了,我自己去死。”
“呸…呸呸,”岑雾顿了顿,伸手推他,“算了,过年说…说这些干什么,好不吉利。”
他强迫谢归澜也呸呸,但谢归澜不听他的话,反而一直缠着他说:“宝宝,再亲我一下。”
谢归澜以为岑雾不会亲他,毕竟岑雾几乎不主动,岑雾却很干脆地搂住他脖子,又朝他亲了过来,嘴唇贴着他的嘴唇。
岑雾每次都被他亲得浑身发抖,脑子都是懵的,让他主动亲谢归澜,竟然不太会,他凑上去亲了几口,又舔舔谢归澜的唇瓣。
晚上十二点整,跨年的钟声突然响起,整个淮京都燃起了烟花,夜幕晃晃。
终于到了新的一年。
岑雾冷白的脸颊也被烟花映亮,那双眼仍然带着红肿,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