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他最想见的人。
能不能来看他的电影。
他特别想让他们来看自己拍的电影。
他只是想攫住蝴蝶的翅膀,让这场风暴永远停止,就好像从来都没有人离开过。
岑雾擦了擦眼泪,他以前说过很多违心的话,觉得伤害了他们,自己好像也没有再开口的意义,这是他给自己的惩罚。
医生没给他开什么药,就让他自己尝试去人多一点的地方,说话就算慢一点也要连贯,这样先坚持几个月。
岑雾点头答应,从诊疗室出去,他就发现谢归澜守在门口,他差点撞到谢归澜身上。
谢归澜朝他伸手,本来想抱住他,岑雾却已经往他怀里扑过去。
“我…害怕,”岑雾才哭过,睫毛都黏在一起,鼻尖也发红,搂住他的脖子,就使劲晃了晃,让谢归澜紧紧抱着他,然后有点儿委屈地说,“我饿了,想…吃饭,还想回家。”
他对谢归澜,也是头一次这么坦诚,本来觉得难以启齿,说出来才发现好像在谢归澜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也没有那么难堪。
谢归澜抱紧他,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心疼得要命,恨不得跟岑雾说不要看了,就算岑雾不喜欢出门,他以后也能养他。
他什么都能给他,舍不得让他受委屈。
他之前跟岑君山他们说,要等他跟岑雾结婚以后再上户口,他是认真的,让岑雾留在岑家,才能有归属感。
他本来无所谓什么父母,他已经不在乎了,但又庆幸岑君山他们是他的父母,他们会很爱岑雾,让他的宝贝在这个世界也有家。
就算在岑雾心里,岑君山他们不能替代他的亲生父母,但也会有安慰,直到很多年以后,彼此终于能放下,想念却不再痛苦。
不管岑雾想做什么,他都会陪他,岑雾想待在家里,他就陪他待在家里,岑雾想往前走一步,他也会牵着他的手。
岑雾本来好了,抱着谢归澜又委屈起来,埋在他胸口哭了一鼻子。
谢归澜托着他的脸颊,给他擦了擦眼泪,就问他,“不是说饿了,现在去吃饭?”
“嗯。”岑雾嗓音软乎乎地嗯了声。
谢归澜带他去旁边的商场吃饭,岑雾按住谢归澜,说他想去买个帽子,其实是想试试自己去店里买东西。
谢归澜就放开他的手,在外面等他。
商场现在人很多,岑雾呼吸都有点艰难,双腿在原地僵了好几分钟,后背也直冒冷汗,才终于往前迈了一步。
他买个帽子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出来时唇色都是苍白,小腿肚也发抖。
“来抱抱。”谢归澜弯了下唇,朝他伸手。
岑雾就抱着他,往他怀里拱,其实他特别想抱着谢归澜,又怕谢归澜嫌他黏人。
岑雾有点儿忐忑地抬起头,就被谢归澜捏住脸颊肉亲了一口。
谢归澜搂他也搂得特别紧,比他还想抱抱的样子,抱住他就不撒手。
岑雾心道不好,他要跟谢归澜一起去挖野菜了,岑骁不得气死。
谢归澜按住他的后脑勺,将他按在怀里,仍然那张冷漠脸,但那双漆黑的桃花眼垂下来就特别温柔,夸小孩儿似的夸他。
说他特别厉害。
岑雾眼巴巴,被夸得耳尖都开始泛红,但谢归澜夸他,他就开心。
谢归澜带着他去吃饭。
冬去春来,高二下学期忙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转眼就又到了期末考。
这半年,谢明诚被抓了好几次,又因为证据不足被放出来,他毕竟在淮京盘踞了二十年,势力也很稳固,就算是岑家,也不能一夜之间彻底扳倒他。
但岑君山拿到了谢归澜说过的那份录像带,又查到了谢明诚之前手上的几条人命,谢明诚才出来没几天,就因为涉嫌谋杀被捕。
这次再想出来,难度会很大。
期末考试结束,岑雾晚上跟谢归澜去了趟蓝夜,他们这半年都没怎么来,没想到蓝夜竟然变得这么冷清,卡座都没几个客人。
季长玉跟阿令都在,在b区卡座朝他们招了招手,他们走过去,桌上已经摆了几瓶酒。
“没救了,”季长玉帮他们开了瓶酒说,“蓝夜估计得关停,就这几天的事。”
而且应该是彻底倒闭。
季长玉还挺伤心的,毕竟蓝夜的工资真的很高,他又在这儿待了一年多,跟谢归澜也是在蓝夜认识的,就这么关掉有点舍不得。
他就想找谢归澜他们过来喝个酒,应该是最后一次在蓝夜喝酒。
他伤心地举起酒瓶,谢归澜却没跟他碰,谢归澜低头帮岑雾拿校服外套,问他宝宝冷不冷,饿不饿,说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季长玉:“……”
死恋爱脑。
季长玉麻木着脸,那点伤心顿时散开了,为了这么一个狗逼根本不值得。
阿令坐在旁边,也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