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
周荔起身离开了监狱,她没跟谢明诚离婚,为的就是这么一天,她知道会等到的。
可惜终于等到时,她也已经一无所有了,只剩下反刍的痛苦。
离高考还有一两个月,学校给高三办了毕业典礼,晚上他们从礼堂出来,夜色流淌开,学校的广播里也在放歌。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岁月中难辨真假,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她们都老了吗,她们还在开吗,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不止高三,今晚操场上很多高一高二的,都跟着偷偷红了眼圈。
岑雾攥着谢归澜的手,眼眶也有点泛红,但又觉得现在伤感太早了,没到要分别的时刻。
他倒是没哭,然而没想到,到了教室,路望哭得稀里哗啦。
路望到高三就彻底跟不上了,一道题也做不出来,路家本来就没指望他在国内考大学,已经打算要送他出国读书。
路望还是能听懂英语的,就是不会做题,他主要数理化成绩太差,只能考几分。
其实他不上学也没什么,路家本来也没指望过他的成绩,但是大家都去上学,路望不能去,又怕他会伤心。
路望抱着岑雾哭得好伤心,“我要是再聪明一点就好了,就能跟你考一个学校,然后还坐同桌,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我想跟你当一辈子的好朋友的,真的不想跟你分开,我每天晚上想你怎么办啊,我肯定会哭的。”
岑雾被他说得也有点想哭了,他抱着路望,拍了拍他的后背,哄他说以后每个学期都去找他,放假也能见面。
路望哭了一个多小时才停下。
平常有人抱岑雾,不管为什么抱,谢归澜肯定都会冷脸,但这次没冷脸。
路望又想哭了,他觉得谢归澜也特别好,好想一直跟他们在一起,人为什么要长大呢,他就想一直这样读高中,每天早上到了教室就能见到大家,谁都不会离开。
路望哭成这样,搞得班里很多同学也莫名跟着伤心,还是孟良平来了教室,给他们带了月考成绩单,全班这才冷静下来。
笑死,考成这样,根本哭不出来。
高三的最后一学期就这么过去了,还剩三天就要高考,按一中的惯例,高考前三天就会让学生自己回家复习。
当然,想来学校的,也可以来学校自习。
孟良平最后一次走上讲台,他当了几十年老师,带过很多学生,但好像还是经受不住离别,没开口就已经红了眼眶。
“同学们,”孟良平沉默了几分钟,才抬起头说,“该嘱咐的,已经嘱咐过很多次,我说腻了,你们也听腻了,咱们就不再说了。”
“但最后还是有几句话想跟大家说,以前我经常跟你们说,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其实不是的,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不管过了多少年,只要你们再回到淮京一中,你们就还是现在十八岁的少年,老师也是,还是现在的老师,所以什么都不用怕,努力就好了,不管高考,还是以后遇到什么事,就算再艰难困苦,都可以回家,然后从头再来。”
孟良平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台下很多同学也在低头擦眼泪。
岑雾在桌子底下跟谢归澜牵着手,他是真的很讨厌分别,但人要长大,好像面对的第一件事就是知道有人会离开你。
“好了好了,”孟良平抬起头,招呼他们,“轮到咱们班拍毕业照了,赶紧下楼。”
全班都闹哄哄的一起下楼,少年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走到楼下就又打闹起来。
岑雾跟谢归澜站在最后一排,谢归澜个子比岑雾高很多,教导主任让他们分开站,谢归澜拉住岑雾的手,死都不走。
孟良平倒是没说什么,看到他们交握的手,就忍不住摇了摇头,笑着说:“赶紧都站好,吃东西的先别吃了,拉手的一会儿再拉!”
谢归澜薄唇抿了抿,这才放开,但手背还是跟岑雾贴在一起。
“来!”教导主任比了个手势,“都看镜头!”
全班都安静下来,看向镜头,谢归澜也跟着岑雾看镜头,他难得笑了起来,那张脸上一丝阴霾都没有,只有年少的朝气。
因为这是他跟岑雾的毕业照。
这辈子只有一次。
岑雾运气很好,他高考跟谢归澜在同一个考场,而且教室也挨着。
高考这几天反倒过得很平常,就像考了个普通的期末考试,岑雾也没怎么紧张。
路望明天就要走了,国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