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可是长了不少本事呢!你要不要试试呀!”
夏七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把空酒杯递到侍应生面前,眼底透露出一丝狂妄,神色却非常平静。
“呵!”
谢昭年冷笑一声,右手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深邃的眼底仿佛酝酿着风暴。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那二爷这条“狼王”可要睁大眼睛好瞧瞧了,别瞪着一双眼睛也没找到任何破绽呢。”
夏七七把酒杯扔在赌桌上,头顶的高马尾一颤一颤的。
“有点意思。”谢昭年轻晃手中的酒杯,透过杯子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
“不过你这只小野猫,终究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夏七七伸出左手拿起桌面上的酒杯,摆在赌桌上,修剪圆润的指甲在灯光下闪着锐利的光芒。
“逃?我可没想过逃呢,不过是既来之,则安之罢了。”
“既来之,则安之?”
谢昭年重复着她的话,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放肆地大笑起来,眸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你还真是天真。”
“天真?天真怎么啦?二爷没有天真的时候吗?”
“天真?”
谢昭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嗤笑出声,右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眸底闪过一丝玩味。
“这种无用的东西,我早就丢弃了。”
夏七七接过侍应生重新递过来的酒杯,笑的花枝乱颤。
“丢了啊……不过,我还没丢,人有时候必须天真一些才可爱,二爷你说对不对。”
“天真才可爱?“
谢昭年嘴角扯起扭曲的弧度,猛地凑近她,锐利的目光似乎想将她剥皮抽筋。
“别天真了,在我身边,你最好学聪明点。”
“这两个属性并不冲突,它们可以并存。”
谢昭年重新坐回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晃着手中的酒杯。
“在我看来,天真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夏七七轻轻一笑,眼里却有一丝悲哀浮现,那一丝悲哀很快被压了下去。
“是啊……天真的人死的就是那么快呢……带给爱他的人无穷无尽的悲哀,令亲者痛让仇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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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着雪的午后,铅灰色的天空如一块巨大的幕布,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方,大片大片的雪花仿若一群失控的精灵,争先恐后地扑向大地。
路旁的松柏像是一个个忠诚的卫士,被雪堆砌成了臃肿的模样,不时有树枝不堪重负,“咔嚓”一声折断,惊落一树积雪。
茶楼的雅间内,昏黄的灯光在雪光的映衬下略显黯淡。
一位浑身上下充满书卷气的中年男人僵坐在椅子上,他身着的深灰色毛呢大衣仿佛也被这压抑的氛围浸染,失了几分往日的利落。
他面庞清瘦,岁月在眼角刻画出几道鱼尾纹,几根银白的头发从整齐的发间钻出,更添几分沧桑。
黑框眼镜后的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对面的男人,那眼神中满是震惊与疑惑,仿佛在质问这一切为何会发生。
一阵狂风裹挟着雪花猛地拍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无数双愤怒的手在捶打玻璃,试图冲破这室内外的隔阂。
中年男子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具被震得“嗡嗡”作响,杯中原本平静的茶水剧烈地晃动着,溅出几点水花在桌面上洇开,好似一幅被搅乱的水墨画。
中年男人是一名文学系教授,往昔他站在讲台上,挥斥方遒间尽显儒雅气质,可此刻,那儒雅已被眼前的变故冲击得无影无踪,徒留满心的茫然与愤懑,在这漫天飞雪的烘托下,更显凄凉。
“怎么可能?全赔了?谢昌平,你在骗我吧!三个月前你说这个项目特别靠谱的……”
谢昌平一脸平和,端起茶杯闻了闻,看着对面的男人,语气慢条斯理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态度。
“商场如战场,自然是有赚有赔,启文,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回去怎么和她们母女交代?我抵押了房子和银行贷的款,还借了不少同事,现如今该怎么办?都怪你!你当初吹的天花乱坠……也怪我,怪我被金钱迷了心窍。”
被唤作启文的男人双手抱头,低着头,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声音茫然又悔恨。
谢昌平看着低着头的启文,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喝了一口茶水,语气依旧平和。
“要怪只能怪你自已了,是你自已拿着全部的身家答应参股的,现在赔了,倒是说我的不是了,我投的比你多多了,也没像你这样失态。”
启文猛的抬起头,挥袖把茶几上的茶杯扫在地上,双目圆睁,死死盯着对面的谢昌平。
“你故意的是不是!谢昌平,你一定是故意的!可是,我们是大学同学啊!曾经我们相处的那么好……”
“故意?就算我是故意的又如何?我们以前相处的好,你也知道,那是以前了。”
谢昌平瞥了一眼地上碎裂的茶杯,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双手抱臂,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
“谁让你能拥有我可望不可即的东西……你知道吗?大学的时候我看你和江婉清心有灵犀,两情相悦,我有多嫉妒吗!为什么她看不到我!”
“你!”启文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猛地愣住,眸中满是错愕与惊诧,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
“你比我们大七岁啊……大学的时候,你在乡下早就结婚了,孩子都有了……你怎么能对婉清有这种心思,你将她置于何地?”
说罢,他身体前倾,双手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似乎想要从谢昌平脸上找出一丝虚假的破绽。
“我怎么想那是我的事,你要怪,只能怪你们两个人天真了……容易轻信他人。”
谢昌平拿起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手,眼神充满不屑带着嫉妒看着对面错愕不已的启年。
“如果婉清愿意,我会好好“照顾”她们母女的,不会让她们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