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一点半,赌场里仿若被抽离出正常的时空轨道,陷入一片混沌的喧嚣与暗流涌动之中。
赌场的大厅,好似一片原始而无序的欲望战场。人潮如汹涌的波涛,一波又一波地在各个赌桌间翻涌奔腾。赌具的碰撞声、人们的呼喊声、筹码的摩擦声,共同汇聚成一曲震耳欲聋的战歌。
灯光在头顶肆意闪烁,红的似血,绿的像鬼火,紫的若毒瘴,将每一张或癫狂、或狰狞、或麻木的脸映照得格外诡异。
赌徒们如饥饿许久的狼群,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死死盯着赌桌上的每一个变化,或因得手而仰天长啸,或因落败而垂首顿足,全然不顾尊严与仪态。
侍应生则像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的小卒,小心翼翼地递送着酒水,生怕被这狂热的战火波及。
赌场的包间内,气氛冷冽得如同寒冬腊月的冰窖,光线幽深得仿佛能将人的灵魂一同吞噬。
男人白色卫衣下的身躯透着一种冷峻的矫健,黑色休闲裤如同他在黑暗中隐匿的皮毛。他独坐于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双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叠,那专注而又深邃的眼神犹如孤狼在暗夜中凝视猎物时的幽光。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那笑容里藏着的是独狼的孤傲与对对手的轻视,偶尔低沉地轻笑一声,恰似孤狼在月下的嗥叫,虽不高亢,却足以令人胆寒。
女人身上的黑色运动服将她的身姿勾勒得如同黑夜中的精灵,灵动却又充满神秘的危险气息。
她优雅地坐在男人对面,身体微微后仰,双手抱在胸前,那姿态如同黑猫在高处俯瞰猎物时的从容不迫。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仿佛要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纳入自已的掌控之中。
她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嘲讽,像是猫戏弄猎物前的戏谑,她轻轻一挑眉毛,空气中便弥漫起更浓烈的紧张气息。
谢昭年捕捉到她眼底的情绪,恶意地出言嘲讽,仿佛想欣赏她恐惧求饶的模样。
“怎么,这就怕了?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
“怕?我早就丢掉这个情绪了!我夏七七——无所畏惧!怎么,你还指望我跪地求饶不成!想得美!”
说完,夏七七拿着酒杯一饮而尽,把酒杯扔在赌桌上,酒杯在赌桌上滚了滚,然后“啪”的一声落到地上,变成一堆碎片。
她歪头笑眯眯的看着他,眼里星河璀璨,露出一丝她没隐藏好的挑衅。
“有趣。”
谢昭年轻笑的一声,把手中的酒杯轻轻放在赌桌上,不紧不慢地鼓掌,目光紧锁着她,带着如影随形的压迫感。
“不愧是二爷我看上的人,那我们就来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让你觉得能和我玩游戏。”
夏七七笑眯眯的从他对面的沙发上起身,走到他旁边。
她小短腿一迈,跨坐在他腿上,伸出左手白皙纤细的食指挑起他的下巴,黑曜石一样的杏眼紧盯着他的眼睛,眼里透出一丝玩味。
“我的能耐你不是早就看到了吗?二爷,你以后能见到我更大的能耐的……”
谢昭年右手推开她的手腕,然后紧紧搂住了的她的腰,他左手稍一用力便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已肩头。
他感受着她胸前的柔软贴在自已的胸膛上,低着头凑到她耳边低语。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野猫,敢挑衅我的人,下场通常都很惨,今儿这事,等二爷我查明白了再和你算账。我必须让你心服口服,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夏七七在趴他怀里狂笑,感受到他腿间的灼热,声音带着颤抖和嘶哑。
“二爷,随便对柔弱的女士动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强扭的瓜可不甜。”
“呵!”
谢昭年冷哼一声,松开了双手对于她的禁锢,他左手握着她的右手腕,右手轻轻的推了她一下,示意她从自已腿上下去,
他左手拉着她的右手腕等她站稳,优雅地理了理裤子上的褶皱。
“对于你,我可不会讲究这些绅士风度,毕竟你可不是什么柔弱女子。强扭的瓜是不甜,但是它解渴。”
夏七七理了理脑后的马尾,把运动服的拉链拉回去,拿右手揉了揉后颈,左右转动自已的脖子。
“二爷上午还说,看起来柔弱的女子往往更致命呢。”
“上午是上午,现在是现在。”
谢昭年右手食指弯曲托于下颌,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她,目光最终落到她的微红的眼角上。
“现在看来,你似乎并没有那么致命,二爷我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毕竟你那么会演。”
夏七七看着他的眼神,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笑的花枝乱颤,胸脯起起伏伏。
“二爷,你看我的眼神可不是看一个柔弱的女人的眼神,反而是像看……”夏七七突然打住了话头。
谢昭年站起身,身子前倾,拉近了与她的距离,呼出的热气的如同沾染了醇厚美酒的暖风扑在她的脸上。
“那你说,我是把你当成什么了?”
“一个值得你用心对待,好好进行一场较量的对手。”
夏七七笑的眉眼弯弯,眼底没有丝毫笑意,语气又软又糯,在灯光的照射下,浑身上下闪着锐利的光芒。
谢昭年瞥了她一眼,不屑地笑了笑,重新坐回沙发,翘起二郎腿。
“你?不自量力。”
他的右手手指轻轻敲击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我可没把你当成对手。”
“不是对手那是什么呀?”
夏七七抬起左手揉了揉自已刚才因为他红了一瞬的脸颊,笑的像一只狡黠的猫。
谢昭年神色晦暗不明,双眸紧盯着她,似乎想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的内心,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一只养在身边的宠物猫罢了。”
“好吧。”
夏七七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左手拿起侍应生托盘里的空酒杯,示意对方倒上。
“怎么?这就不高兴了?”
谢昭年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弧度,语气云淡风轻,故意激她。
“还真是不禁逗,不过你这生气的样子,倒也别有一番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