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方面,付怀玥一点也没有冤枉安翊,整一个榆木疙瘩,密实得紧。
此情此景,美人在旁,安翊的心思竟然还能开小差。他回忆起与付卫华交往的点点滴滴,脸上挂出虚伪的浅笑。
付怀玥亦是江湖中人,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个木头伪笑背后的冷漠。
初入沥洲,因为付振华的存在,付卫华与安翊偶然相识,并无深交可言。
一介纨绔而已,压根没有他乡遇故知的美好,握完手,安翊就忘了。
安翊万万没有想到,付卫华这小子早已惦记上了他这位安大赌神,轰轰烈烈的旷世豪赌结束,付卫华找上门来。
那一次,付卫华留给安翊的印象并不好。第一次上门就是为了借钱,开口就是两千万沥洲币,简直就是一个蛮子。
故事也没有什么曲折,付卫华等人常年干的就是那些偷鸡摸狗的无聊琐事。
机缘巧合之下,他们不知从哪个渠道获得了一个意外情报,有批高科技武器流入墨北黑市。机会难得,失不再来。
两千万不是小数,事发突然,惯用的伎俩和渠道已经来不及,时间紧迫的付卫华决定赌命,违规找上了安翊。
理由非常简单,也非常可笑。
豪赌不是秘密,安翊收获那么大一笔意外之财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付卫华在赌安翊年轻,也有一腔热血。
何况,他们的期望值与组织者公布出来的数据相比,无异是九牛一毛。
付卫华也没有傻傻地把这些事摆在台面上,只能硬借。莫名其妙的安翊被气得不轻,这哥们蛮不讲理的嘴脸至今依然历历在目,估摸着也是永生难忘!
“安博士,为何借这笔钱,我不能给你更多的解释。只是希望看在同为青洲儿女的份上,恳求你能成全大我。另外这笔钱只能是洗去一切痕迹的现金。”
此言既出,安翊一听,大概也能想到付卫华的身份和借钱的用途了。不由大笑不已,这丫的也太不专业了吧!
这蛮子还真可爱,真敢开口,须知稍有不慎,这事会要人命的!
定定望着一副随时准备以身赴死的傻冒,安翊心生怜悯。其实,活在人世间的事本就不需要那么多理由。
给与不给,安翊不需要犹豫,这钱怎么抹除痕迹,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安博士,求你了,这笔钱至少能让我们少走几十年的弯路!”
这蛮子还算客气,还算诚恳,就是声音有点急促,有点大,惊醒了安翊。
“呵呵……时间,地点!”
正当付卫华要绝望的时候,耳边响起安翊戏谑的声音。这么多现金,总归也有好几百斤吧,付卫华等人恐怕还没有那个能力掩饰好,何不好人做到底。
呵呵,那帮蛮子还是赌赢了!
这笔钱催得太紧,而且那帮痞子货十分蛮狠,只收没有痕迹的现金,还得查不到源头才行。安翊赌场的收益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处理好,有些措手不及。
安翊心里清楚,这笔钱自己必须要给的,他没有经验,但并不表示别人也没有经验。无奈之下,安大修士索性做了一次贼,以蛮横的方式解了燃眉之急。
这种钱,只有黑暗中的那些臭虫有!
沥洲遍地是黑帮,安翊也是杀伐果断之人,仅仅是稍稍走远,便洗劫了好几处黑帮,两千万似乎也不是大数。
罪过与因果,只能算在那借钱的蛮子身上。至于锦衣堂找不到线索,调查不出任何结果,该谁倒霉,该谁出来背锅,安翊哪管得上,也轮不到他管。
对安翊来说,只需要知道,那些黑帮聚集起来的沥洲币,没有哪张没沾满浓浓血腥味,如此也方便他说服自我。
那帮蛮子用事实证明安翊的想法没错,那些家伙专业,钱很干净,好用。
从那以后,安翊总会收藏不菲的现金放在储物戒内,反正是黑吃黑,没觉得多么亏心,更不会有心理负担。
安翊的理由也很简单,省得那个神经病哪天再次上门借钱时,他要是拿不出来,那就太难堪了。安大修士怎么都算是个大财主,那也是需要脸面的。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事儿做多了,便能成瘾。
有时候安翊甚至把收割黑帮当成了乐趣,当然,顺道做做清道夫的工作。
凶残之辈残留的血煞之气,瞒不过安大修士。那些罪孽格外深重的人渣总会莫名消失,最多也就留下一地灰烬。
慢慢,豆城附近也能夜不闭户。安大修士亦可聊以自慰,对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他还是小有贡献的!
就这样,一个敢借,一个敢给,经此一事,彼此培养出一个另类的习惯。
安翊不喜欢狗咬耗子,不喜欢多管闲事。影响,那是锦衣堂和皇朝安全堂的事情,他非沥洲公民,吃瓜就好。
此事毕竟缺少道德支撑点,多少有些无厘头。须知安翊心里,一直都有好人与坏人之别。自以为好人的他心底对这些事多少有些抵触,也就不愿把它们跟皇朝大义扯在一起,更不愿绑架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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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大义非常神圣,只能属于那些为国为民的英雄豪杰,属于那些英烈。
安翊只是平头老百姓,不过是一介武夫,不需要站得有多高,更不需要考虑皇朝大事,只会考虑自己的喜好。
简单来说,在安翊眼里,大多数时候只有小义或者说是拳头存在。
安翊的价值观无比单一,长期以来秉持着那个质朴的观点,那就是在皇朝之间大义依赖于拳头的大小,皇朝大义往往需要热血壮士付出生命的代价。
打心底里,安翊就不认为有什么必要扯那狗屁大义。没拳头就认熊,有拳头悄悄干就完了。扯什么犊子,有空不如多练练满身的腱子肉,把拳头变大。
哪里需要纠结,谁叫安翊披着一身黄皮肤,倘若能多做一点,是一点。
大义这些玩意,为万一而准备。
一旦露馅了,只能交给礼宾阁扯着大义的虎皮,耍耍嘴皮子,闹腾一番。
对于一个拥有几分力量的热血青年来说,家国情仇再简单不过。试想你都杀光了我的同宗同种,当需要之时,我喊谁来救命,总不能是嗜杀成性的你!
其余的万般修饰皆虚妄,小家与大国没有分别,外敌如狗。
狗咬我一口,作为人肯定是无法咬回去的,那样最多也就换来一嘴狗毛。
所以一切只能靠拳头,可以一拳轰过去,要是能轰死,那就最好了。
人,不能与狗比狂吠。
安翊知道,自己同样属蛮子,没有什么大义观。比如瀛州岛的人,他就非常讨厌,他们的先辈们跑到青洲大地上烧杀掳掠,后辈那帮浑货站在那里嘤嘤犬吠,耍嘴皮子意义何在,他不屑争辩。
家仇国恨,还需要其它理由吗?
有人高谈阔论,说什么普罗大众是无辜的,友好的。安翊可没有那么宽阔的胸怀,认为此话跟放屁没什么两样。
山本五十六自己杀了多少人?
灭绝人性的命令一样需要一个个疯狂的士兵来执行,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哪来的无辜和友好,那些侵入青洲的瀛州岛士兵,接近两百万的普通士兵疯狂到极致的传闻倒是有不少。哪怕是在安翊的家乡,瀛州岛人灭绝人性的传闻也不在少数,难道那不是普罗大众?
那些士兵肆无忌惮地泯灭人性,试问那也是山本五十六的命令吗?就算是又如何,哪一双瀛州岛人的手没沾血?
仇恨,那么容易放下吗?
至少安翊做不到,张秉贵能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更多是侥幸,绝非瀛州岛人心生怜悯,说破天也只有这么一个理。
安翊是修士,在乎的是因果,喜欢简简单单。冤有头,债有主,历史这笔账无法算在如今的瀛州岛人头上。
可是,瀛州岛人千万别招惹他,也千万别让他抓住痛脚。安大修士有太多的方式不讲理,我等普罗大众,压根不需要政治的高度,逮着机会就干他丫的!
需要去焚烧神庙吗?一巴掌拍下去渣渣都不会剩。闲来无事,安翊完全可以弄一只黑蝙蝠和一只红蝙蝠跑去瀛州岛闹市区打打架,一片狼藉又能如何?
安翊不是伟人,更没有想过要修炼成圣,他就是一个率性的年轻人,不需要所谓的大义,也不需要理由。
人家都打你妈一脸了,难道还需要找理由去说道?应该先打回去,把他们打疼了,让他们找理由来跟自己讲道理。
到了那个时候,一般来说,安翊都是非常讲道理的。打都打爽了,还不让人喊两声,那也太不人道了,不至于。
故安翊对付卫华等人,唯有敬重!
当然,安翊与他们不一样,自以为超凡脱俗了,不为或者不愿为之,多少保持了一些修士心中的自命清高。
以超凡之力蹂躏凡夫俗子,的确有违天和,安翊不屑于以此为乐。
可是,他安翊可以全力支持那帮蛮子啊。沥洲币是什么?不是他抢的,就是沥洲人舔着脸送的,需要吝惜吗?
那一刻,安翊忘记了他是好人。
陷入回忆的安翊彻底忘记了他身处何方,想起那些趣事不由莞尔。
此刻,安翊一笑源自内心,纯真且质朴,彻底扣住了付怀玥蠢蠢欲动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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