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是谁下毒
“你说什么？”云鸿业脸色剧变。
江姨娘和丫鬟们倒吸一口冷气，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在下不敢欺瞒大人。”
陈大夫严肃地道：“从脉象上看，贵府小姐不仅是中毒，而且毒素已入五脏，侵害极大，所谓腹痛难忍、上吐下泻这些，都是中毒后的症状，与生病无关。”
“怎么可能……”
江姨娘惊惧地捂住嘴，眼睛通红，“雪落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难道是有人想害她？”
云鸿业的脸色无比难看：“小女中的是什么毒？为何之前其他大夫诊脉，都没有看出来？”
他目光紧盯着陈大夫，眼底闪过一丝怀疑。
陈大夫沉肃地道：“小姐所中的，应该是朱砂之毒，朱砂本是凝神静气的药材，少量服用对人并无伤害，只有服用过多，形成丹毒后，才会被人察觉。”
说简单点，这就是个积少成多的毒素，量少诊不出来，只有积累到一定分量，对身体造成损伤了，才会在脉象上体现出来。
所以，云府之前请来的太医和大夫，都没有发现端倪。
江姨娘颤抖地说：“之前，周太医给雪落开的药方，里面就有一味朱砂，说雪落是惊吓致病，用朱砂可以清心镇惊。”
“这位太医说得很对，朱砂确实有安神定惊的功效，不过此物有剧毒，是绝对不能过量服用的，太医医术精湛，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
陈大夫说道。
云鸿业冷声质问丫鬟：“周太医开的药方在哪里？拿过来，让陈大夫看看。”
丫鬟连忙跑去一边书桌上，很快取来两张药方，递给陈大夫。
陈大夫接过仔细一看，点点头：“这药方并无不妥，上面的朱砂分量也恰当，按这个药方服用，是不会中毒的，这就奇怪了……”
他皱紧眉头，将药方递给丫鬟，又说道：
“小姐体内的丹毒，已经积累得十分严重，必定是近日服用朱砂过多，已经超出了药方几倍以上，才会有如此强烈的中毒症状，请问云大人，小姐近日有没有私下服用过朱砂，或是含有朱砂的其他东西？”
云鸿业皱眉看向江姨娘。
江姨娘连忙道：“最近雪落身边都是丫鬟们服侍，饮食和药也是她们亲手打理的。”
“老爷，夫人明鉴啊！”
屋子里的几个丫鬟全都跪下了，惊恐地说道：“奴婢们都是按照太医的药方煎药，每日给小姐吃的东西，也都是厨房精心做好送来的，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给雪落小姐下毒啊！”
“是啊，雪落小姐近日身子难受，几乎吃不下东西，每日就只是服药，奴婢实在不知道小姐体内的朱砂是从哪来的。”
云鸿业大怒：“你们是贴身伺候雪落的人，她被人下了朱砂毒，你们竟然毫无所觉！一群废物，都该拖出去打死！”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
几个丫鬟涕泪横流，吓得砰砰磕头：“奴婢冤枉，肯定是有人故意下毒，想害死雪落小姐！奴婢哪里防得住！”
陈大夫说道：“朱砂本身可以入药，只是分量需要把控，一般的药铺里也不敢大量出售，能想到用此物来害人，必定是清楚它的药性，同时又能得到大量朱砂的人。”
几个丫鬟一听，更是哭着道：“老爷明鉴，奴婢这几天一直在伺候小姐，根本没有离开过，上哪去得到朱砂？”
“而且，朱砂名贵，药铺也买不到多少，肯定是有人故意安排想毒死雪落小姐！”
江姨娘倒吸一口冷气，脸色惨白地看着云鸿业。
“老爷，难道……是欢儿做的？！”
陈大夫闻言瞥了她一眼，神情不动声色，暗暗听着。
云鸿业脸色微变，立刻喝斥：“你胡说什么？欢儿怎么可能下这种毒手？”
“可是陈大夫也说了，朱砂难得，外头的药铺又买不到，能想到用朱砂害人的一定精通药材，欢儿的外祖家世代行医，家中肯定不缺朱砂，欢儿自己也学过药理。”
江姨娘的眼泪直接往下掉，又说：“而且，欢儿对雪落误会很深，对老爷的求助也见死不救，除了她，还有谁会这样害雪落？”
云鸿业脸色又变了变。
“就算是这样，欢儿也不会如此狠心……”
“但她确实是最有动机的啊！”
江姨娘哭着说：“老爷仔细想想，雪落一直与人为善，连府里的下人都很喜欢她，只有欢儿！跟雪落屡屡误会，她又有唐家做靠山，趁着雪落生病，想毒害她不是不可能啊！”
云鸿业的脸色越发难看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
一阵微弱的哭泣声从床上传来。
云鸿业看过去，只见江雪落满脸是泪，苍白的小脸犹如一朵即将凋零的花，脆弱到了极点。
她哭着问道：“爹爹，姐姐真的这么恨我……想要毒死我吗？”
云鸿业心疼不已，说：“现在事情还没查清楚，雪落，你别害怕，爹爹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
江雪落眼泪直掉，似乎伤心到了极点。
云鸿业严厉地看向陈大夫：“雪落近日用的药方，你也都看过了，既然没有问题，那她到底是怎么中的毒？”
是不是云清欢下毒害的江雪落，这个先不提。
俗话说，捉贼要拿赃。
只有先弄清楚江雪落是如何中毒，才能顺着往下查。
陈大夫道：“朱砂中毒，必须从口而入，虽然小姐的药方没有问题，但难保在抓药、煎药的过程中，没有被人偷放朱砂，或者是饮食中被人混入，都有可能。”
“那就给我仔仔细细地查！”
云鸿业眼底满是风暴，口吻阴沉狠辣。
“从抓药、煎药的丫鬟，到厨房饮食做饭的下人，一切相关的人和东西，都给我查个清楚，一定要把下毒的人揪出来！”
这一声令下，云府瞬间混乱了起来。
管家亲自带着人，从厨房查到小院，只要是这几天接触过江雪落的饮食和药的人，统统抓起来拷问，厨房里的各种食材也被搬出来检查，江雪落的院子更是从里到外被搜了个遍。
一时间，府里人人喊冤，风声鹤唳。
很快，就有不少可疑的东西被送上来，让陈大夫辨认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