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药方在哪里?
李浩急的面红耳赤,又不善言辞,只能气愤地不停说:“你胡说八道!事实不是这样的!”
杜大夫义正言辞地说:“本来治不好的病,拖得越久就越严重,病人的生机也会慢慢耗去,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我虽然是大夫,但也不是神仙,哪能起死回生?”
“更何况,管事一开始就说了,这个病治不好,你也是知道的,现在竟还把所有过错推到我头上,实在是冤枉好人。你也不能因为你弟弟病得快死了,就往我们头上泼脏水啊!”
“你……!你胡说八道!”
论口舌,李浩实在不是能说会道的杜大夫的对手,气的脸红脖子粗,偏偏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云清欢打断了他们的争执:“既然如此,那就请杜大夫把之前给李松调理止血的方子拿出来,让各位大夫看一看,有没有效果自然就知道了。”
杜大夫脸色微变,眼神闪烁了一下:“那都是一个多月前的方子了,时间过去这么久,我哪里记得住?”
云清欢说:“记不住也没关系,一般医馆给人开药,药方都是做两份的。一份给病人拿去抓药,一份留在医馆存档,你们保安堂不会连这种规矩都不懂吧?”
陈大夫点点头:“王妃娘娘说的没错,京中医馆都是如此,也算是不成文的规矩了。”
“只要有存档的药方,别说是一个月前,就是一年开的方子,按理说都能从存档里找出来,不至于查不到。”
“杜大夫不是说给李松开了调理便血的药方吗?拿出来看看也不是大事。”
眼看众多大夫都这么说。
太子等人的目光也看向了杜大夫。
杜大夫脸色有些发白,额头密密冒出了一层虚汗,支支吾吾地说:“这个……这个药方……”
云清欢提前堵住了他的话头,“杜大夫不会想说,这药方是你们保安堂从唐家得来的独门秘方,不能见人吧?”
杜大夫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说话。
旁边的四皇子扑哧一笑:“唐家还有秘方?我怎么不知道?”
三皇子轻笑:“唐家医术源远流长,咱们毕竟是外人,这种家族秘方自然不会说出来。”
“三哥的意思是,唐家藏着秘方不告诉我们,却拿给保安堂这种民间医馆用?”
四皇子哈哈大笑,“唐家又不是疯了!”
唐家本就是御医,要是真有什么特效秘方,那肯定是先供给皇室使用的,皇家人都还没用过,倒先给普通百姓们用上了?这已经算得上不敬了。
唐家自然不会做这种傻事。
而且,钻研医术的人有独家秘方不稀奇,扫蔽自珍,不肯传给外人也很正常,但这点不适用于皇家上位者。
俗话说得好,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
在皇权面前,没人敢藏私,即便皇帝不说,你也得主动供上。
这叫上贡。
所以,杜大夫要说自己的秘方来自唐家,不能给别人看,这话骗骗老百姓就算了,在太子这一群皇室子弟面前,根本就站不住脚。
“弟妹从小在唐家长大,深得唐老爷子宠爱,唐家有什么秘方弟妹能不知道?”太子摇摇头,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杜大夫。
杜大夫眼睛里的亮光迅速熄灭了,整张脸都青白起来,冷汗不停地往下流。
萧执砚冷淡道:“药方在哪里?”
“在……在……”杜大夫语气结巴,满脑子混乱成一团。
他哪知道药方在哪啊!
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东西,他也没给李松真正开过调理治病的药方,不过是随手瞎写糊弄人的东西,连一点心思都懒得费。
反正李家母子,一个眼瞎,一个大字不识,根本分辨不出药方真假。
现在要临时编一个也来不及了,杜大夫连李松的脉象都忘得一干二净,哪里知道要开什么药方给他调理止血?
眼看杜大夫说不出来,神情已然慌乱了。
管事也没法再做缩头乌龟,赶紧站出来解释:“各位贵人恕罪,我们保安堂之前是有药方存档,但很不巧,半个月前因为打扫的下人不注意,把存档的药方掉进了火盆里,全都给烧没了,所以现在,实在是拿不出来……”
杜大夫大松一口气,赶紧点头:“是是是,就是如此!”
“烧没了?”萧执砚挑眉,“这么巧?”
管事赔着笑:“草民已经狠狠骂过那不中用的下人了,实在是他不小心……还请各位贵人恕罪。”
这话傻子都听得出是借口。
如今已经快进五月了,春暖花开,早就不是需要烧火盆取暖的季节。
而且药方存档是医馆很重要的资料,一般除了掌柜东家没人会碰,都是锁起来的,怎么可能被一个打扫下人“不小心”烧了。
纯属是连理由都没编好,仓促之下漏洞百出。
“这么说,杜大夫是拿不出给李松调理的药方?既没有存档,你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云清欢问道。
杜大夫连连抹着冷汗:“草民年纪大了,记性实在不好……请王妃见谅。”
周围的其他大夫纷纷皱眉,都不太相信这个话。
李松的病症如此古怪,实在不常见,身为大夫对病症和药方的记忆力是很强的,只要给李松看过病,开过药方,肯定会印象深刻。
不说分毫不忘,至少也能记得个七七八八。
这属于职业本能,就好像刚才给李浩作证的七八位大夫,只是两个月前短暂的给李松看过病,现在依然能清楚记得他当时的情况一样。
杜大夫给李松看了两个月的病,按理说记得应该更清楚。
就算他真的忘了一个多月前开的具体药方,只要知道李松当初的病症,重新写一个类似的药方也并不难。
反而是找借口推托,又是存档被烧了,又是记性不好,怎么都不肯拿出之前治疗的方子,只会让人怀疑这里面有猫腻。
“忘记了也没事,李松现在人就在这儿,杜大夫给他治了两个月的病,想必很清楚他如今的病症情况,你直接写一个治疗的方子,让众位大夫看看就是。”
云清欢不紧不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