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难道是巧合?
墨袖和白羽等人都面面相觑。
连云清欢都不清楚的事,她们从未接触过唐娴夫人,就更不会知道了。
墨袖想了想,道:“这会不会是唐娴夫人生前用的?”
云清欢摇摇头,“我不清楚,但孙嬷嬷说过,我母亲生前不爱藏东西,何况是藏得这么隐秘。”
但这个箱子毕竟是她母亲生前用的旧物,云清欢也不能完全肯定,便道:“先把箱子恢复原样,暂时放着吧,等孙嬷嬷回来,我问问她再说。”
墨袖三个丫鬟都点头应了,随即便把箱子抬了出去。
云清欢又看了看那套金针,原样包起来先放在一边,然后回到桌边坐下,继续翻看脉案。
白羽从库房里另外找了一个箱子过来,用来存放已经看过的脉案,免得桌子上堆积太多。
云清欢沉下心来,翻看的速度也更快了,一本接一本的放进木箱里,等到桌子上的一批差不多看完时,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时辰。
墨袖端着一杯枣茶进来,放在她手边,“王妃坐了挺久了,起来走走吧,也不急在这一时。”
云清欢抬头朝她笑了笑,刚想说话,就听到屋外的丫鬟声音,孙嬷嬷回来了。
她不仅从唐家带回了云清欢想要借阅的医书,还提了一个小篮子,里面放着三罐密封好的花蜜膏。
“奴婢去拜见了大夫人,大夫人得知王妃的意思后,就叫人从藏书阁里找齐了书,又问了王妃的情况。奴婢就按照王妃说的,如实跟大夫人禀告了,大夫人让王妃切记谨慎,太后的旧疾已经顽固多年,不是一时半会能治好的,让王妃不要心急,慢慢来,有什么拿不准的及时回唐家商量。”
孙嬷嬷把唐大夫人的意思简单说了说,又把手里的小篮子放在桌上,笑得眉眼都舒展开来。
“还有这个,大夫人说最近天气阴沉,潮湿气重,府里新制了几罐养生膏,里面掺了去年封存的桃花蜜,最能补气养颜,让王妃平时没事挖一勺,用热水化开来喝,对身子好。”
云清欢听完露出笑容,“有劳舅母费心了,这花蜜膏是舅舅亲手做的吧?总共也没几罐,舅母自己都不够喝,还顾着分给我。”
“大夫人就知道王妃会这么说,特意跟奴婢交代了,说这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若不够吃,再让大老爷和两位少爷做就是,一家人犯不上推辞客套。”
孙嬷嬷笑道。
云清欢听得心里温暖,不由失笑,“都已经拿过来了,我还能不收吗?先放起来吧,有空我再尝尝。”
“王妃现在也闲着,不如泡一杯先试试,要是味道不好,咱们再放起来,不叫大夫人知道就是了。”
孙嬷嬷打趣道,便叫来了丫鬟,拿了一罐给她,让她泡一杯热腾腾的拿上来。
云清欢也没制止,这都是小事情。
“孙嬷嬷,有件事情我要问你。”云清欢将母亲旧物的箱子底下,藏着暗格和金针的事情说了,又问道:
“这套金针,你以前在母亲身边伺候时有见过吗?是不是母亲用过的东西?”
孙嬷嬷仔细看了看金针,皱起眉头,“夫人生前也会针灸,倒是有两套常用的银针,但金针却是没见用过。”
“所以,这不是母亲用的东西?”
孙嬷嬷摇头,“奴婢不敢确定,可当年夫人下葬时,生前常用和喜爱的东西,大部分都放进棺椁里陪葬了,只有一小部分被唐大老爷拿走,当个念想。奴婢确实没见过这套金针。”
“这就奇怪了。”
云清欢纳闷道,“谁会把一套金针藏在箱子的隔层里?又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
孙嬷嬷忽然想起来,“奴婢忘了说,夫人当年用来装杂物的两个木箱子,并不是从唐家带过去的,样式不太一样,也许是从外面买来的也不一定?”
云府没人懂医术,不可能是云家人把金针藏在木箱底下的。
而且包裹收藏金针的外层布料,年代久远,一看就不是近年的东西,说不定比唐娴夫人的年纪还要大。
难道是巧合?
如果这带有暗格的木箱,是唐娴夫人随意从外头买来的,那金针很可能就是前主人藏的,机缘巧合一直没被人发现,或许连唐娴夫人自己都不知道,直到落到云清欢手里。
如此一来,想要知道这金针的来历,无疑就是大海捞针了。
还是那句话,一套金针不是什么名贵东西,最多就是工艺精巧了些,但也没法因此推断来历。
云清欢想了想,只能放弃了。
她笑道:“我要给太后治腿疾,也要用到针灸之术,正想着要去打一套好用的银针来,没想到这么巧,老天爷直接给我送来了。”
孙嬷嬷一听也笑了,“既到了王妃手上,也算是缘分,找不出来历就算了,王妃若是觉得它好用,拿着它治病救人,也算是积了阴德,总比藏在箱子底下,金针蒙尘要强。”
是这个道理。
云清欢笑着应下了。
丫鬟泡好了花蜜膏送过来,孙嬷嬷知道云清欢忙,便也没留下打扰,福身退下了。
两大箱子的脉案,云清欢足足看了一天才看完,其中有不少墨迹褪色的,辨认起来颇为辛苦,很多都需要半蒙半猜。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她顺利从母亲留下的脉案里,找到了当年给太后治病的记录,而且还不少,足足写了五大本。
太后说过,唐娴夫人十六岁便在她身边侍奉,直到二十多岁生下云清欢,身子撑不住了才终止,这个过程有接近六年时间,脉案记录几乎就是一年一本。
云清欢把这五本脉案单独挑出来,按照内容分出了早晚,从最早的脉案记录开始看。
唐娴夫人十六岁时的字迹,比后来要青涩秀气一些,用词也更加活泼,再加上天生的细腻,落在纸张上甚至有些絮叨。
但这样的行文方式,却大大帮了云清欢的忙。
因为她母亲不止写明了太后腿疾的病因,还把每一次诊脉的时间和脉象都细细记录下来,包括那几年里,她是如何给太后调理,如何改进方子,尝试各种缓解方法,乃至每一种方法的优缺点,都写得格外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