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叮不死人却恶心人
萧执砚这话,把问题挑到了明面上。
太子眼里闪过尴尬,皱起眉头,看着萧衍和瑟缩的江雪落,没法继续圆场。
太子心里也多少有点埋怨萧衍。
他早知道萧衍和江雪落有情,之前也三番两次提醒过萧衍,要知道收敛,若实在放不下江雪落,日后有机会,再把她收进府中便是。
萧衍一直答应的好好的。
所以,太子也没过多放在心上,以己度人,他觉得萧衍不是一个不分轻重的人,大事和女色方面,他应当知道该怎么选。
哪怕萧衍几次三番因为江雪落而闹出事,也没有动摇太子的想法。
他觉得萧衍只是一时心软,捅不出什么篓子。
可是万万没想到,萧衍这次,还真的捅了篓子。
和江雪落私相授受不是什么大事,萧衍毕竟是男人,风流一点也不是大错。
但错就错在,他在奉旨办差的过程中,与江雪落私相授受,还被巡防营的士兵抓了个正着,暴露在这么多人眼下。
这事要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
宫里的皇帝会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萧衍不堪大用,沉迷女色,连正经的差事都不顾了?
一旦给皇帝留下这种印象,萧衍在朝中的前途也等于毁了,而且江雪落是他的妻妹,他娶了王妃不足两月,就跟妻妹纠缠在一起,任谁听了都要说一句私德败坏。
坏了名声,又在皇帝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萧衍以后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太子心里暗暗焦急,他还是需要萧衍这个忠心的帮手的,得想个法子保一保他。
太子的心思,此刻没人关注。
因萧执砚的一番话,此事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萧衍和江雪落身上,透着微妙和古怪。
萧衍脸色难看,紧盯着萧执砚,正要开口。
江雪落却忍不住了,开口道:“不是这样的……摄政王殿下,您误会了。”
萧执砚瞥了她一眼,“哦?”
江雪落只觉得他的眼神尤为冰冷,轻飘飘地瞥过来,似含霜带雪的利刃一般,刺得她心里发慌。
她不自觉缩了缩肩膀,避开萧执砚的眼神,“我,我只是……”
吓得竟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太子见状便道:“江姑娘想说什么就说,不必如此惧怕。”
江雪落闻言看向太子,心里微动,想起萧衍曾经跟她说过,他和太子的关系一向很好,若真遇到事,太子一定会帮他。
太子可是储君,是皇帝最重视的亲儿子。
摄政王……就算再有权势,也只是亲王,跟太子还是不能比的吧?
江雪落对朝堂上的事情一窍不通,只知道皇帝之下就是太子,而太子更是下一任皇帝。
有太子做靠山,她和萧衍也没什么好怕的。
摄政王难道还能越过太子,把他们怎么样吗?
这样一想,江雪落惶惶不安的心情平复了不少,甚至生出了几分底气,感激地冲太子一笑,“多谢太子殿下。”
说着,她仿佛鼓足了勇气,道:“摄政王殿下误会了,我与王爷是清白的,前几日,王爷与我父亲出京办差,我沿途来送,没想到王爷偶感风寒,身边无人照顾,我是放心不下,才留下照顾的。”
这理由不说漏洞百出,更是完全禁不起推敲。
萧执砚薄唇掠过浅浅的讥嘲。
他一向不针对女子,也懒得跟江雪落多说什么,便直接问萧衍:“所以,你就接受了她的‘照顾’?”
萧衍冷声道:“我个人的私事,还用不着向摄政王交代吧?”
在场的众位夫人眼神更微妙了。
萧衍这话听着是硬气,却没有否认江雪落漏洞百出的话。
众所周知。
对于丑闻,没有当场否认的,等同于默认。
这位南楚王爷生病期间,果然是江雪落在旁照顾的,孤男寡女在深山里一待好几日,说是照顾病人,但是谁信呢?
碍于萧衍和太子的关系,在场的夫人们不好表现的太明显,也无人嘲弄说话,只是眼底深处的鄙夷和轻视,遮掩不住的流露出来。
这种鄙夷有一部分是对萧衍的,但更多的却是针对江雪落。
世人对女子的清誉,总是比男子苛刻很多。
而除了他们两人之外,也有不少夫人偷瞥向了一旁的云清欢,眼神有些同情。
这位南楚王妃可真是太倒霉了!
进门才多久,自己的夫君就和娘家妹妹搅合在一起,偏还被人抓了个正着,想遮掩过去都不行。
这样一来,江雪落肯定要进门,清白名声都没了,谁家敢要一个跟姐夫单独在外住了好几日的女子?
虽然江雪落出身不高,只是云尚书家的养女,进府之后顶多是个侧妃,动摇不了云清欢的正妻地位,但这种事情就跟苍蝇一样,叮不死人却恶心人。
众夫人们看向云清欢的眼神,越发同情了。
今日来赴宴的女眷,都是淮王妃精挑细选,在京中素有品德善名的人,因此倒没有人幸灾乐祸,只有鄙夷和同情。
云清欢平静的站着,面色无波,仿佛没有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
这样的稳重端庄,处变不惊,又让在场一些上了年纪的夫人,如镇国公老夫人,目光里透出赞赏。
女眷们心思各异。
男人们的想法就简单多了,太子皱着眉头没说话,镇国公府的两位少公子,神情则有些尴尬,显然不乐意听到这种宗室间的丑事。
淮王在旁边听了半天,仍然有些云里雾里,他对萧衍和江雪落都不熟悉,只知道萧衍新娶的王妃是云家出身。
听了江雪落一番说辞,别人都看破不说破,淮王却是直性子,忍不住道:“这不对吧?既然你是在京郊感染的风寒,这离京不过二十里地,你不会回京休养吗?南楚王府连照顾病人的丫鬟都没有了?”
江雪落蓦地涨红脸,觉得淮王这话,是拿她当伺候人的丫鬟比了。
不等萧衍反应,云清欢冷淡道:“我和母妃在京中,从未听闻王爷生病的事,若不是今日遇到了,还以为王爷在外办差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