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钟离打开了小李特别标记的最后一个文件,标题赫然写着“弗兰克斯家族家谱完整版”。他缓缓将电脑屏幕转向艾米丽,她眼中带着一丝紧张和好奇,整个人凑近了屏幕,细细浏览着那张古老而繁杂的家谱。
家谱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一个个名字,从第一代的加布里埃尔·弗兰克斯起,详细地记载了弗兰克斯家族的血脉延续。每一代都如同一块被镶嵌在遗忘中的拼图碎片,拼凑出一个庞大、隐秘的家族历史。
“加布里埃尔·弗兰克斯,家族的奠基人……”艾米丽的视线顺着家谱往下移,轻声念着。她的手指轻轻滑过家谱上的名字,停留在那些早已湮没于时间中的人名旁,仿佛透过这些名字,她能触碰到家族久远的回响。
第二代、第三代,弗兰克斯家族的人口一度兴旺,但到第三代末期,情况开始出现了诡异的转折——
“艾琳·弗兰克斯,古堡育婴院院长……”艾米丽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脸色微微发白,目光紧紧盯着屏幕,心中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钟离察觉到她的神情变化,温和地问道:“还好吗?”
艾米丽点了点头,但眼神依旧盯着家谱中那几个刺眼的名字,特别是标记着“驱逐”的乔治·弗兰克斯,以及他的后代——似乎整个家族的血脉就在这一支发生了断层。往下的几代里,只有她这一个名字留存至今。
“原来我是弗兰克斯家族唯一的后人……”艾米丽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的苦涩。她继续浏览家谱,脸上的表情复杂,仿佛陷入了对自己身份的深刻思索。
钟离见状,轻轻笑了笑,调侃道:“看来这个庞大的家族,最后真的只剩你一个人了啊。”
艾米丽抿了抿嘴唇,嘴角勉强扬起一丝笑意,苦涩地说道:“其实……这样的家族,还是没有比较好。”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但话语中更透出一种沉重的压抑,似乎在内心挣扎着是否该去接受这样的家族传承。
钟离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温和的理解,轻轻摇了摇头,郑重地说道:“艾米丽,记住,你不是他们的延续。你不必为祖先的罪行承担责任。你是谁,由你自己决定。”
艾米丽抬头对上钟离温暖而坚定的目光,仿佛在那一刻,心中那些缠绕的阴云被拨开了些许。她轻轻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谢谢你,钟离。”
时间流逝,午夜的钟声不知不觉间敲响了,沉闷的钟声穿过古堡的石墙在黑暗中低低回荡,仿佛带着一种无声的召唤,将古堡深处的某种沉睡之物缓缓唤醒。艾米丽的房间四周灯光忽明忽暗,空气似乎愈发冷冽,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钟离靠在窗边,目光凝重,心头隐隐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怨毒气息,仿佛某种邪恶的力量正缓缓靠近,笼罩在四周。就在这时,窗户传来一声低沉的撞击声,玻璃微微颤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用力撞击着窗户,试图闯进来。
“钟离……窗外……”艾米丽声音微颤,脸色苍白,手指微微发抖地指向窗户方向,眼中充满了惶恐和疑惑。
钟离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窗外竟隐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隐约可见的是艾琳那张狰狞而痛苦的脸庞。她身穿黑色长袍,犹如一团翻涌的黑烟在月光下颤动。她的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微笑,双眼空洞,带着无尽的怨恨,手掌猛地撞击在窗户上,发出低沉的震响,玻璃震颤不已,仿佛随时会碎裂开来。
“艾米丽,别看她!”钟离厉声喊道,目光一沉,毫不迟疑地掏出几张符纸,灵力注入,符纸瞬间在他手中发出幽幽的光芒。他抬手一挥,将符纸贴在窗框四周,形成一道灵力屏障。
艾琳的身影再次猛然撞击窗户,怨毒的灵力如波浪般撞击在符纸上,但符纸在接触的瞬间迸发出一道亮光,将她的身影暂时隔绝在窗外。钟离目光如电,迅速掏出法笔,沾上金色墨水,手腕一转,飞速在窗玻璃上勾勒出一道符文。金色符文在接触到窗框的刹那亮起一道刺眼的光芒,形成了一道稳固的结界,阻挡住了艾琳的怨气。
然而,艾琳并未因此而退缩,她的身影在窗外变得更加扭曲,带着歇斯底里的怨毒,眼神中闪烁着疯狂。就在那一刻,房间的四周墙壁上突然浮现出斑驳的暗红色痕迹,像是从石缝中渗出的血迹,一点点蔓延开来,变成暗红的血水,顺着墙缝缓缓涌出,如同蛇般蜿蜒向艾米丽的方向游动而来。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腐朽而恶心,令人作呕。艾米丽惊恐地捂住嘴,眼中充满了恐惧,她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声音微微颤抖着,几乎带着哭腔问道:“这些……这些血水……它们是真的,还是幻觉?”
钟离冷哼一声,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屑,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神色坚定地说道:“幻觉也好,实体也罢,都逃不出我的驱邪符!”他迅速咬破指尖,鲜血瞬间渗出,他将手指在符纸上快速写下“敕令”二字,口中念起古老的咒语,符纸随即亮起了一道炽烈的火光,随着钟离的轻轻一吹,符纸在空中旋转着燃烧起来,火焰化为光点,仿佛一道光盾般环绕在四周,将墙壁上的血水一一燃尽。
血水在火光的炙烤下发出“呲呲”的声响,像是某种生命在挣扎,迅速消散在空气中。随着最后一丝血水被火光吞噬,墙壁逐渐恢复原状,房间内再次归于平静。那些恶心的血腥气味也随着幻象的消散而淡去,仿佛刚刚的恐怖只是幻觉,但留在空气中的寒意却令人清晰地意识到,这绝非简单的幻术。
钟离缓缓收起手中的符纸,目光冷冽地看了一眼窗外消失无踪的艾琳幻影,冷冷道:“想要用幻象吓退我?未免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