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叔话还没说完,秦泽煜突然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洛清清伸手摸向秦泽煜的额头,灼热的温度几乎烫到她的手,恐怕烧到四十度了。
洛清清夸张地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好烫!秦泽煜你可别吓我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秦泽煜,只见秦泽煜脸色苍白,人事不省,殷红的鲜血如小溪一般顺着双腿汩汩流下。
陈雯秀一下子慌了,六神无主,几乎要晕厥过去。
“你们还愣在这儿干什么,快点去请郎中啊!”洛清清一脸焦急,冲着秦家人喊道。
秦泽煜的大嫂孙氏头摇的像拨浪鼓道:“我身上没钱,大家都知道,我身上的钱都被禁婆搜走了,我一文钱也拿不出来。”
二嫂钱氏也摇头道:“我身上也没钱。”
“三叔,我知道你有钱!”洛清清着急地对秦永昌道:“你快去找差爷,让他们找个郎中过来。再迟点,我怕秦泽煜会有生命危险!”
秦三叔一甩袖面色不虞地站起来说:“把钱都给他用了,我们怎么办?”
“再说了,我们又不是一家人,凭什么让我掏钱啊!”
秦三叔一直觉得侯爷抢了他的爵位,秦泽煜出事他比谁都高兴,又怎么可能拿钱出来救他。
对于这个回答,洛清清没觉得意外。
她下意识地瞟了秦泽煜一眼,质问道:“我们怎么就不是一家人了,难道你不姓秦?”
“别忘了,我们还没分家呢,你的钱就是秦家的钱!”
秦三婶站出来一脸鄙夷地道:“秦泽煜现在就是个无底洞,难道你想让他一个人拖累死我们全家啊!”
秦三婶撇了撇嘴又接着道:“没分家又怎么样,我们现在就分!”
自从秦泽煜被打断双腿,她就想摆脱这个烦人的累赘了。
如今机会送上门,她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看到秦三婶这副冷血的模样,洛清清转眼看向秦三叔:“三叔也是这个意思吗?”
秦三叔点点头:“对。”
洛清清不禁怒火中烧:“三叔,你还有良心吗?这些年来你惹出了多少祸事,哪回不是侯爷替你擦屁股,现在侯爷尸骨未寒,你们就急着分家,对世子见死不救,你们还是人吗?”
秦三婶恼羞成怒,叉着腰高声骂道:“没良心的是你吧。我们已经够可怜了,你还非得拉着我们给那死残废陪葬!”
洛清清大怒,秦泽煜为了定北侯府满门一力承担罪责,才会被狗皇帝借机重罚,打断了双腿,现在秦三婶居然叫他死残废、
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眼底赫然升腾起两团愤怒的火焰,咬牙切齿地骂道:“你叫谁死残废?”
“谁腿断了就是谁呗!”秦三婶一脸的不屑。
洛清清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狠狠地给了她一耳光。
秦三婶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给打蒙了,只觉得右脸火辣辣的疼。
“你……你竟敢打我?”秦三婶捂着脸,一脸震惊。
洛清清指着她的鼻子,劈头盖脸地骂道:“我就是打了又怎么了?你这黑心烂肺的贱人,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再敢骂秦泽煜一句,我就往死里揍你!”
秦三婶两眼喷火,疯了似的向洛清清扑去。
她一个深闺妇人,哪里会是洛清清的对手,即使秦二婶等人拼命的拉架,还是被洛清清揍得鼻青眼肿。
“分家,立刻马上分家!”秦三婶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如果不分,今天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儿。”
老太君也站出来道:“煜儿媳妇也太不像话了,目无尊长,还动手打人,这等毫无教养,毫无礼数之人我是不愿意再跟她住在一块儿了,今儿我做主立刻分家。”
秦二叔急忙上前阻止:“母亲,三弟,你们要三思啊!现在不能分家,我们秦家人本来就少,分了家力量分散,会被人外人欺负死啊!”
秦三叔不容分说地道:“分,一定要分!我们早就该分家了。如果早点分家,我和老二就不会被秦升连累,落个流放的下场,所以不但要分家,大房还要补偿我们。”
树大分叉,儿大分家。二房和三房确实早该分出去单过了。
只是当时秦三叔无官无职,一介白身,在外行走谁会买他的账,而打着定北侯的旗号,他在京都能混的风生水起。
当年侯爷提出分家,秦三叔又哭又闹,老太君心疼三房,一力压着,侯爷只好作罢。
洛清清冷笑道:“三叔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当年侯爷提出分家,是谁死皮赖脸不愿分出去的,现在怎么有脸要大房补偿?侯爷和世子为你做了多少事,大房没有欠你们,反而是你们欠了大房。”
秦二叔斩钉截铁地道:“要分你们分,我们二房要跟着世子,不会分出去单过。”
这时,孙氏站起来说道:“我一个寡妇和小叔子走的太近传出去也不好听,所以我想在老太君跟前尽孝侍奉老太君。”
钱氏急忙附和:“我也是,我也是。”
洛清清知道这俩人的心思,秦泽煜现在是个废人,大房明面上又没有什么钱财,她们怕被秦泽煜拖累,不想跟着大房吃苦受累,所以抛弃秦泽煜去抱秦永昌的大腿。
秦二叔快被气死了:“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跟小叔子走得近会被说闲话,跟三叔走得近就不会被说闲话了?什么去老太君跟前尽孝,说得好听,自己婆婆就在跟前怎么不见她们孝顺。
不就是看见秦三叔有钱了,想跟着去占便宜吗?
自己的三弟是什么人,这几十年相处下来秦二叔能不了解吗?
秦永昌的便宜那么好占吗?但愿她们别后悔!
老太君迅速让秦永昌借来了笔墨,和洛清清正式签了分家协议。
这家其实有没有什么好分的,秦永俊的钱不可能拿出来,洛清清也不屑要。
陈雯秀一直插不上话,看见洛清清干净利落的签了分家协议,她心中忐忑不安,甚至是恐惧。
望着浑身是血昏迷在地上的秦泽煜,最终对慈母之心战胜了怯懦,她鼓起勇气哭着跪在秦永昌面前道:“三叔,看在以前侯爷对你不薄的面上,求你借点钱给煜儿看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