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被调戏了
看着二楼墙外的招牌，我默默在心底给自己加油鼓气，怀着紧张兴奋的心情迈向大楼。
“刘老师，是吧。”
“曾老师临时有事出去了，您先在外面坐一下，好吗？”
“没事儿，没事儿，你去忙吧，我就在这里等他。”
早上九点半，学生刚刚下课，四周都闹哄哄的。
有手挽手讨论明星八卦的，也有追逐打闹的，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年轻的气息。
咨询课程的家长，答疑解惑的老师，赶作业的学生，这就是我即将工作的地方。
处处都与过去的生活氛围截然不同，过去的生活安静孤独，这里的气氛活跃有生机。
时间过得真快啊，上一次感受到校园活力时，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的我还没毕业，只是把教学工作当做一次新奇的人生体验。
四年后，重新站在这条路上，我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不是小打小闹，这是一份工作，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我必须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认真对待。
“同学，这里可以坐吗？”
一个身穿棒球服，脚踩篮球鞋的高中男生自来熟地拉开椅子。
他双手交叠支撑在桌上，一双圆圆的眼睛满是笑意。
“你是哪个学校的？来补什么的？”
为了符合自己的职场身份，今天刻意穿得成熟许多，没想到竟被人误以为是高中生。
“不好意思，同学，我早就毕业了，现在是老师。”
我晃了晃手中的教案，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盯着他的眼睛。
他一脸怀疑地上下打量着我，似乎有点不太相信。
“也不太像啊，我年纪小，你别骗我啊。”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看书。
他推了推我的书，我向后移动，依旧不搭理他。
“诶，诶，说句话嘛，我就是看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找你说句话罢了，我又不是坏人，别那么小气嘛。”
他微微站起身，伏低身子，将整个脑袋都杵到我面前，挑动着眉毛。
我将教案扣到他脑袋上面，板着张脸不耐地看着他。
“你没有作业吗？回自己的教室读书去。”
他丝毫没有生气，笑嘻嘻地一把抢走我的教案，脚一蹬，身体带动椅子迅速向后移动。
我跟着他的方向，大手一抓，却根本抓不到。
他高举教案，一脸得意地看着我，接着慢条斯理地翻看我的教案。
“第一章，有理数，1.1正数和负数。”
“刘倩，原来你叫刘倩啊，我以前有个同学也叫刘倩诶。”
、
我摊开右手，对他说道：“你应该叫我刘老师。”
他恭恭敬敬地用双手将教案放到我的手上，脸上的笑容不改。
“别这么严肃嘛，刘老师，要寓教于乐，一天天板着个脸，会长皱纹的，不漂亮。”
我秉着老师的职业操守，努力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拿着我的书转身就走。
他站起身，对着我的方向挥手，“再见，刘老师。”
我抱着教案去主管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静等曾老师回来。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早熟啊，小小年纪就油腔滑调的，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这番作风。
我刚才要是再逗留一会儿，这工作我估计也别想要了。
“不好意思，我今天临时有点事耽搁了，等了很久吧？”
曾老师手里搭着一件风衣，脚步冲冲地迈进来。
“没事儿，我也没等多久，我还顺便看了一下学校的环境，温习了一下教案。”
我举了举教案向他示意。
曾老师看着我的教案，微笑着点了点头，“不错，很用功嘛，第一天就进入状态了。”
“这样，这几天你先熟悉熟悉环境，守守自习室，好吧”
“行，没问题。”
曾老师似乎很忙，他将我带去自习室，给讲台前的年轻老师交代了一下，就又出去了。
“这里就是学生自习的地方，他们大部分都在写家庭作业，你的任务就是保证自习室的秩序，并且帮他们答疑解惑。”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
台下的学生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对我这个新老师很是好奇。
我不做理会，径直走到讲台前，继续温习教案。
“安静，不要交头接耳。黄萱溢，自己做自己的，不要说话。”
“老师，这个题怎么做啊？我不太会。”
独属于青春期男孩的声音印入耳帘，似乎有些熟悉。
一抬头，竟又是那个男孩，真是阴魂不散。
我公事公办地拿起他的书，阅读那道标红的题目。
他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我，一丝多余的眼光都分不到书本上去。
我能明显地察觉到那道视线，但我假装看不见，拿出旁边的空白纸开始给他讲解。
“设地球位于焦点F（—c,0）处，椭圆的方程是.....”
“所以你真的是老师啊，我还以为你哄人的。”
“你是大学生吗？来这里做暑假工的，你读的师范吗？”
“同学，如果没有别的问题的话，请不要耽误别的同学学习，这里是自习室，安静一点。”
男孩耸了耸肩，撇了一下嘴，磨磨蹭蹭地下去了。
我望着他坐在座位上无所事事，咬着笔盖的样子，不仅想起了我弟弟。
那臭小子平时虽然也很讨厌，但跟他一比，顿时可爱许多。
我摇了摇头，继续埋头看书。
“叮叮叮。”
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刚才还井然有序的学校，一下子炸开了锅，立刻嘈杂起来。
就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一样，刚才还安安静静的学生，一窝蜂地跑了出去，只留下三两个人继续写作业。
教室的桌椅板凳歪七扭八，走廊上充斥着各种声音，七八点的菜市场都没这里闹腾。
第一个冲出教室的人，去而复返，撑在我的桌子上嬉皮笑脸。
“刚才你还没回答我呐，你读大几啊？哪个学校的？”
我拿着教案就拐处教室，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他不死心，非要跟着我。
“同学，我已经结婚了，你还在幼儿园流鼻涕的时候，我已经学会二次函数了。”
“什么？你都结婚了，不是吧，你都这么大岁数了。”
我内心憋着一口气，碍于身份，只好咽回肚子里。
“所以你能不能别挡着路，老师要回去备课了。”
他正欲说话时，一个略显富态的中年妇女走过来。
“阿宽，你在这里干嘛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