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进医院
“还没有消息吗？”
“嗯，其他人我也问过了，都没找到，他妈妈急得快疯了。”
“会不会是去同学家了？”
“不会的，他妈妈已经打过电话了，今天都没有见过他。”
“这么小的小孩子，他能去哪儿？”
我并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坐着，内心焦灼地无法思考，也分不出心思回应他。
胡一鑫看了我一眼，默默地发动车子，去往下一个地方。
接下来我们又去了体育馆，学校后街，也是一无所获。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时，曾老师打来了电话。
“喂，刘老师，找到了，他现在在医院。”
一听见医院，我心里一咯噔，看着外面漆黑的天，我的内心也一片昏暗，脑子还有点发晕。
车子里安安静静，我的对话声音显得有点突兀，胡一鑫手握方向盘，右手食指没有节奏地拍打着。
“出什么事儿了。”
“就是摔伤了，他在路上遇到一个喝了酒的人开电瓶车，过马路的时候，车子歪七六八地朝他开过来。”
“他一时有点紧张，没来得及跑开，就被撞到了。”
胡一鑫默默地输入医院的名字，开着导航就出发了。
我握着手机，回过头，感激地对他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还没进医院，我就听到祺轩妈妈在外面的吵闹声。
“你出去干什么，出去找死吗？这么晚的天你还敢一个人出去，你是要造反了吗？”
祺轩低着头一言不发。
祺轩的反应让他妈妈更加恼火，她上前推着他的肩膀，“你说话呀，以后还敢不敢了。”
曾老师和徐老师一个拉着祺轩妈妈，一个护着祺轩，俩人忙着劝架，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
“祺轩妈妈，孩子也不是故意的，他可能就是心里有点什么烦心事，一时想不开罢了。”
“他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心事，我一天天累死累活，他一点都不知道体谅我。”
“也不跟大人打个招呼，大半夜的一声不吭就出去了，这也就是电瓶车，要是个汽车，我看他怎么办。”
祺轩妈妈的情绪越说越激动，祺轩半靠在床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上前拍了拍徐老师的肩膀，让她放开拉扯的手，我走到祺轩妈妈身边，对她说道。
“祺轩妈妈，孩子还小，好多事情他也搞不懂，咱们做大人的只能耐心引导，着急上火也没有用。”
“刘老师，我也不是不明白，但我没办法呀，我每天三点一线，走路都是用跑的，我也想多留点时间陪陪孩子。”
“可我没办法呀，这孩子一天天也不省心，我回家问他个什么他总是闷不吭声，上了初一之后，成绩也是一落千丈。”
“我知道，带小孩是一件很操劳的事情，我理解你，但你也要理解理解一个青春期孩子的心啊，咱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祺轩妈妈看了眼低头的祺轩，叹了口气，就出去了。
曾老师他们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叫一声。”
“不用，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打个车回去。”
胡一鑫晃晃手机，“现在都12.30了，外面不好打车，没事儿，我等你。”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笑容依然那么灿烂。
“谢谢。”
胡一鑫关上房门，我这才坐在祺轩床边，我帮他掖了掖被子。
“摔到哪儿了？很痛吗？”
胡一鑫依然低着头，瓮声瓮气地对我说：“就是摔到腿了，医生说是骨撕.裂，打一个月石膏就好了，一开始很痛，现在好多了。”
“今天你妈妈给我打电话，那我给吓一跳，说说吧，怎么回事呀。”
“你放心，不该说的话，老师一句也不会说。”
胡一鑫抬头看着我，我微笑着直视他的眼睛，或许是我的话打动了他，也或许是我的温柔融化了他。
他放下戒心，和我倾诉自己的烦恼。
“今天下午，我本来约好了和之前的朋友出去踢足球，但妈妈不同意，她让我留在家里写作业。”
“我们小学是一个班的，玩的可好了，但去的初中不一样，他们都在一个学校，只有我去了春晓初中。”
“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去了新班级以后，我一个朋友也没有，大家都不太愿意跟我说话。”
“他们好不容易约我出去玩，妈妈却不让我去，以后别人就不会叫我了。”
“还有，我上次数学测试没考好，妈妈还多布置了一套试题给我，写不完就不准出去。”
说着说着，祺轩又哭起来，我拍拍他的被子安慰道。
“妈妈让你多做一套试卷也是为你好，你也不要埋怨妈妈，以后你就知道妈妈的好了。”
“妈妈总归是不会害你的，你看她那么忙，每周还会来接送你上辅导班，可能有时候她的方法不对，但出发点是好的。”
“如果你想跟同学出去玩，你也可以坦诚地跟妈妈说，跟她讲讲你的想法，妈妈也是从你这个时候过来的。”
“只要你好好说，她肯定能明白。”
祺轩哽咽着委屈地跟我说，“我都跟她说过了，可她就是不听，独断专.制。”
我拍拍他的头，“什么独断专.制，小孩子家家，小词儿还一套一套的。”
“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我将床给他摇下去，又给他盖好被子，这才关门出去。
走廊上，空无一人，曾老师和徐老师已经走了，只剩胡一鑫还在医院等着。
“不好意思，等了很久了吧，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耽误你这么久。”
胡一鑫站起身伸伸懒腰，“孩子的事更重要，处理好了吗？他妈妈去护士站了，我们现在要走吗？”
“走吧，先回去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