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不是打架的
“你！”
“我，我什么我，我说错了吗？白衣天使。”
我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说实话，当初第一次听见这些的时候，我是不敢相信的，因为你向来以患者为先，我们之前约会去爬山，你都能掉头就走。”
“没想到几年过去，你会变成这样。”
我不无遗憾地感慨着，语气中是对过去的刘.成满满的怀念。
刘.成冷笑一声，“治病救人又怎样，加班加点又怎样，这个社会可不会因为你埋头苦干，就给你应有的回报。”
“刘倩，你也上了几个月的班了，难道还看不清这个社会的残酷吗？”
“埋头苦干是没有回报的，只会被人变本加厉地压榨，唯有金钱和权利才是硬通货。”
认识刘.成几年，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说这种话，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真真切切地感受他的阴暗面。
我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但我想肯定很艰难和痛苦。
在这种人生的分叉路口，有人选择保持本心，有人却选择向不公低头，刘.成就是后者。
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一旦你选择了，要想回头就难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直至毁灭。
“刘.成，别跟自己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只是贪心罢了，那时候你既有我做后盾，又有母亲的疼爱，还有高等的学历。”
“只要你踏踏实实的，怎么都能活出一片天，是你自己虚荣心太强，想要的太多，不要怪社会。”
“那么多人面对诱惑，都可以坚守自己，为什么你自己不行，你自己从来就没想过吗？”
刘.成双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倩倩，你以为那几年能舒舒服服地在家做全职太太，是为什么？你能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是为什么？”
“刘.成，多说无益，我们两个注定不是一路人，早点离婚，各自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吧。”
走廊的灯突然熄灭，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我跟刘.成谁也不让各占一方拉扯着。
“啪”，一丝火光映在刘.成脸上，火光在风的作用下，左右摇摆，刘.成点燃一根烟，不紧不慢地抽了一口。
“倩倩，我实在是搞不懂，好好的日子你不过，究竟是在折腾什么。”
“我看你是被社会鞭打得不够，才会总想着出去，我理解，你现在还有新鲜感，等你再上几个月的班，就老实了。”
“刘.成，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爱慕虚荣，我只求平平淡淡。”
刘.成不屑地笑了一声，“平平淡淡，没有钱的时候鸡飞狗跳才是常态。”
“你怎么就觉得没有你，我一定会穷困潦倒呐，刘.成，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正当我和刘.成争得不可开交时，电梯门开了，刚处理完业务的胡一鑫回来了。
“咦，今天这么热闹。”，胡一鑫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悠哉悠哉地出来了。
刘.成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他，又转过头看着我说，“这就是你非要离婚的理由是吗？”
“我一直就纳闷儿，你到底是中了什么邪，非要闹着离婚，感情是有了小情人啊。”
“刘.成，你别胡说，他只是我邻居，我跟你离婚的事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胡一鑫提着盒子，走到刘.成面前，“怎么就这么没自信吗，对你自己。”
我挡在胡一鑫前面，暗暗地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赶快离开。
刘.成现在正在气头上，不能再招惹他了，不然都吃不了兜着走。
“刘.成，这是你跟我之间的事，与别人无关。”
刘.成一脸得意地看着胡一鑫，“听见没，我老婆让你滚。”
或许是刘.成的态度过于嚣张，胡一鑫被气的开始口不遮掩。
他不嫌事大地对我说道：“你不是找着证据要跟他离婚吗？怎么还没离啊？”
听见这句话，我的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
果不其然，刘.成的火气一下就冒起来，甚至还想抓着胡一鑫打一顿。
胡一鑫不看示弱地盯着他，丝毫不害怕。
我站在两人中间，不知如何是好，“你快回去吧，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别人插手。”
胡一鑫倔强地看着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今天这架我还非打不可了。”
胡一鑫把手里的礼盒随意地放在地上，开始解衬衫的袖口扣子。
他边解边说道：“这个人啊，就是不自量力，上次才被打了一顿，这次又来了。”
“这次，你准备住几天院啊。”
刘.成被这句话彻底激怒，对着胡一鑫上前就是一拳。
胡一鑫偏头躲过，右手顺势抓住他出圈的那只手臂，一拳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刘.成吃痛地叫了一声，偏过身子，又出一拳，胡一鑫向后一朵，又避开了他的攻击。
战斗一开始，我就被两人自动地划出范围外，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的斗争，我完全插不上手。
只能无措地站在一旁，祈祷快点结束。
一次次被戏弄，刘.成的火气烧到了顶，他开始毫无章法地使着莽劲。
胡一鑫全程都游刃有余地出拳收拳，闪身踢脚，一个回合下来，胡一鑫毫发无伤，刘.成的脸上又挂了不少彩。
上次醉酒被打，脸上也留下不少痕迹，那段时间总是会有人或好心或恶意地询问，刘.成被问的不厌其烦。
胡一鑫好像是故意的一样，总是往刘.成的脸上打，好像把他的脸当调色盘一样，肆意发泄。
刘.成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即使吼得再大声，撞的再厉害，也无济于事，笼子毫发无损，自己却被弄得伤很累累。
这种无力感而延伸出的愤怒，刘.成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我看准机会，立刻拉住胡一鑫，“好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这句话看似是劝架，但听在刘.成耳朵里，仿佛是对他的侮辱。
“你别拦着，看不起谁呀，我还能打。”
看着刘.成狼狈的样子，我仿佛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自己看看自己的样子，再说话，以前没看出来，你还是这么争强好斗的人。”
“好了，都别打了，今天不是来打架的，是商量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