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颂这边刚走,那边知青点就热闹起来了,女知青们叽叽喳喳围着何梅,让她查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原来是昨天被抢走的包被送了回来,帮她找回包的男人叫宋归渝,长得颇为周正。包被抢走后宋归渝看了眼何梅飞快去追,奈何小偷对着这里的地势太了解,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宋归渝有些歉疚的走到她跟前道歉,何梅心知这不是他的错,连连摆手,反过来安慰他。那时候何梅身上是为了去镇上特地换上的新裙子,穿的也不似这小地方颜色单调,一身衣服艳丽亮眼,干活之后皮肤还是偏白,圆乎乎的小脸挂着泪珠,好看的紧。尤其是闷着嗓音安慰他的时候,宋归渝像是被蛊惑一般,拉着她的手要了地址。“我家在这镇上有几分能力,你告诉我地址,明天我亲自给你送家里去。”何梅心里认为包大概率是找不到的,看着宋归渝殷切的眼神,还是告诉了他知青点的位置。她咬了咬下唇,心想找到了更好,找不到那就算了,人没事儿就好。出乎意外的宋归渝真的帮她找到了,特地骑着自行车找到知青点,在来的路上看到何梅坐在田边树下喝水。他蹬着自行车大老远就开始喊她:“何知青,何梅知青。”何梅循着声音看去,认出了他,站起身后发现宋归渝车篮子前面放着自己的包。宋归渝真的找到了!何梅立刻跑起来,到跟前接过包爱惜的抱着,神情激动又热切,一把握住他的手,感谢的词说了一大堆。宋归渝眼神落到被何梅拉着的手上,几乎是瞬间脸就红了,局促的捏着衣角。其他知青昨天都知道何梅东西丢了,在知青点安慰了好大一会儿,见这情况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凑过来看热闹。张今悦笑眯眯的:“反正也到中午了,刚好回知青点看看包里有没有少什么东西。”何梅嗯了一声,狠狠点头,看着大老远过来脸上还带着汗珠子的宋归渝,热情请他到知青点坐坐。宋归渝刚好累了,就跟着去知青点歇脚。严熠浑身还痒着,头脑也不是很清晰,乔颂走后刚要睡着就被吵醒了,心情实在算不上美丽。知青点是大家的住处,不能因为他自己就禁止其他所有人讲话,严熠闷闷伸手拿了枕头旁边的薄外套,起身换个地方休息。关门的时候看到在院子里停车的宋归渝,难得多分给他一个眼神。几分钟过去,何梅把那一点儿东西翻了又翻,最后泄气了。声音有些低落:“我爸妈寄给我的钱不见了,其他都还在。”她小声自我安慰:“没事的,最起码包找到了,不至于什么都没有。”宋归渝目送严熠离开知青点,走远后敲门进屋,发觉何梅眼底又冒出些晶莹剔透,赶紧拿出手帕上前为她擦眼泪。直至手帕轻轻贴在何梅眼下时动作猛然顿住,恍若这才想起男女授受不亲这一事,他攥了攥手帕,后退一步。“何知青对不起,我情急之下有些唐突,希望你不要见怪。”他把手帕放到何梅手上:“你自己擦擦脸,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刻意压低的嗓音落入何梅耳中变得很有磁性,她不知怎么的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包被抢走的时候流泪,找回来了一激动也流泪,到现在还是在流泪。 何梅感觉自己好没用,不是一个勇敢的同志了,委屈的撇了撇嘴,何梅抽噎着把钱少了的事情告诉他。宋归渝啊了一声,愤愤道:“早知道要回包的时候就揍他一顿了,这个小偷。”何梅点点头,也想揍小偷一顿,她眼泪汪汪问:“你们找到小偷有没有送去派出所?”宋归渝神色一僵,快速调整表情,装作很善良的样子。“没有,那人说他是第一次干这个,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被送派出所肯定会被枪毙,跪在地上求我给他一条生路。”男人歉疚避开她的视线:“我一时心软,就把他放了。”何梅没再说什么,默默把其他东西收拾好,今天她值日,需要打水做饭。知青点的厨房里有一口大缸,值日的需要保证缸里有水,考虑到男女体力的差距,张潮就规定男同志打一缸水,女同志打半缸。今天早上她已经把昨天剩下的水用光了,现在趁着还没到饭点把水打上,待会回来做饭。去厨房前她招呼宋归渝在屋里坐一会,等会儿就可以吃饭,为了感谢他的帮忙,何梅决定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让知青点的大家都吃点好的。何梅刚把水桶拎起来,就被一只手快速截胡,宋归渝对上她疑惑的视线微微一笑。“总不能让女生这么辛苦,告诉我在哪里打水,我帮你。”他笑的很温柔,外貌又不错,何梅也没客气,只觉得这人真的好绅士。在听到需要走七八分钟才能到附近的打水的地点,并且要打半缸的时候,宋归渝脸上的笑快挂不住了。结束后他累出一身臭汗,瘫在知青点的大通铺上,何梅拿出方才准备好的桂花糕给他。这桂花糕很贵,只买了三块回来,她平日里都舍不得吃,现在整整拿出了一块给宋归渝。宋归渝端坐起来,接过桂花糕塞进嘴里,长舒一口气,状似无意问道。“你们知青都得值日吗?”何梅理所应当点头:“这是当然了,住在知青点就要主动承担任务。”正说着话,门口传来砰砰砰敲门声,乔颂趴在门缝处往里喊:“严熠知青在不在,严熠!”何梅打开门看到乔颂笑的乖乖的,说话也很有礼貌:“何知青,严熠没在知青点吗?”周全看到了,先一声回答他:“严熠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儿了,你要……”“好,我知道了。”没等他把话说完,乔颂答应一声就离开了。周全挠挠头,看了看厨房的方向:“梅子,啥时候吃饭。”“快了,我去翻一下菜就可以。”说罢转身去了厨房。宋归渝看着乔颂离开的方向,兴味摸了摸下巴。怎么会有这么精致的人,长的真带劲儿,可惜了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