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抚琴的宫女矮了身子行个礼,走在前头给她带路。
女子咬着唇,似乎是还想看乔颂一眼,却被他怀里的小孩死死盯着,表情防备。待她们俩走了,徐图南扑腾起身,抱着乔颂的胳膊控诉她。“父亲,你没看出来吗,这个女人很明显意图不轨,给戏班子表演用的花园距离这里那么远,怎么能溜达到这里来。”徐图南说着用手比划一段距离,试图佐证他刚刚话里的内容。小孩满脸气哼哼,看着还怪好玩呢,绿色大眼睛眨巴着,希望父亲能理解他说的意思。乔颂笑眯眯摸摸他的头:“我们不管她,你爹爹知道后会处理的。”徐图南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直到被带回养心殿才想明白了。这个女人是来找父亲的,但爹爹会吃醋!他感觉自己可真聪明。晏祁忙活好赶回来,就看到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场景,冰天雪地里冻了那么长时间的身体骤然暖和起来。“你们爷俩可真舒服,唉,看来我就是忙碌的命~”乔颂拍了拍徐图南肉乎乎的小屁股,后者蛄蛹着挪了挪身子,给晏祁让出了中间的空间。“来,吃水果。”乔颂捏着橘子晃了晃,眼尾上天看他,笑眯眯的,活脱脱一个慵懒的贵人模样。晏祁走过去咬走他手中剥好的橘子,顺势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一口。“真甜!”徐图南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立马扬手捂住眼睛,只不过指缝中间露出了大大的缝隙,绿色大眼睛滴溜溜看着,就差贴上去瞅。晏祁看到便宜儿子偷看,在他脑袋上弹了个脑瓜崩,便宜儿子哎呦一声捂住头往后缩,委屈巴巴像趴到乔颂怀里寻求安慰。扫了一圈,发现他们二人之间有一丁点儿的缝隙,行吧,那个缝儿塞不下他。徐图南爬下椅子去玩拼图,益智类的小玩具是乔颂亲手弄的。亲手画了张图纸,找工匠做的。图纸简单明了,尺寸都标注上,工匠们是为皇上服务的,手艺本就非同凡响,简单图纸眼前一亮,连夜赶制出要的图纸,还额外多设计了几个图案。大梧也是有益智玩具的,只不过适合年龄更大一点的孩子,像只有四岁的徐图南,还是玩拼图吧,更适合皇家宝宝的简单玩具。徐图南抠着手研究拼图,丝毫没注意两位老父亲的卿卿我我。临近傍晚,戏台子周围挂满了纹路富贵的灯笼,亮堂堂的在园子里,让人一看就想要坐下来听一曲儿解解闷儿。除夕夜都爱听些喜庆的,乔颂也是,台上咿咿呀呀表演着,晏祁和乔颂他们几人坐在亭子中,面前摆着瓜果热茶,瓜子糕点,做足了守夜整晚的准备。乔颂闷头喝水,强撑着精神听曲儿,不过刚过他平日里睡觉的时间,还是犯起了困,听着听着脑袋一点一点的,控制不住往左靠在晏祁肩膀上闭上眼睛。察觉到肩膀的重量,晏祁侧脸垂眸就看到乔颂睡得不安稳,对严公公招手,严公公抖开条毯子给给他们盖上,这才回位子上接着听戏。 到了后半夜,气温冷的厉害,多亏了园子周围建的高,寒风吹不到里面,也还可以忍受。乔颂迷迷糊糊睁开眼,打了个哈欠:“让他们都散了吧,这么冷的天赶快回去休息。”晏祁打横抱起他,严公公抱着睡得像小猪似的徐图南,回了养心殿。他们刚走,后头就有个小太监找到戏班子的班主,当着大家伙的面拿了一大包赏钱给他。“皇上说天冷了,大家也辛苦,这是过节的压祟钱,快回准备好的殿内休息。”班主接过钱行礼,吆喝众人收拾东西准备休息。一大群丫鬟太监有条不紊打扫园子,整理干净后才打着哈欠离开。后面几天晏祁兴趣大发,带着乔颂跟徐图南几回曲子,这也吸引了想走捷径的妆造师。她在不远处看着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此刻正被身形高大俊朗的男人照顾着,二人满眼笑意,气氛容不下旁人。经过几天的观察,她发现当初在御花园碰到的男人并不是皇上,而是皇上放在宫里的人。真正的皇上出现后,她才体会到什么是帝王之威。见到了皇上对那人的上心程度,她就想放弃了,不说其他,单说性别她都对不上。怪不得皇上没立后不选秀,都是有原因的啊,这根高枝儿她攀不上,估计也没命攀得上。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她的想法,不死也得受大罪,想通后她安分下来,不过后面还是被皇上身边的太监敲打一番,之后是更不敢有旁的心思。毕竟,她还是挺怕死的。新年刚一开始,晏祁只待在宫里陪了乔颂几天,狠狠捞够了未来不知多长时间的肉吃,欺负的乔颂在床上瘫着动弹不得,穿着寝衣,披散头发坐在床上扶着腰喊他。“你别忘了我。”晏祁身上盔甲,低头捧着乔颂的脸,闭着眼睛使劲儿吸了口气,按住人狠狠亲了口。“等为夫统一天下,回来好好疼你。”乔颂回抱住他,冰凉的盔甲穿透薄薄的寝衣,刺骨的寒意渡到他身上,但他丝毫不避,全身心抱着晏祁,贴着他的脸颊蹭了蹭。“嗯。”晏祁给他手里塞了个牌子:“若是宫里待的无聊,就带着图南回家去吧,这个牌子可随意进出大梧重要关卡。”乔颂紧紧抓着牌子,从枕头“你个笨蛋,召我来皇城就是为了钱,可却好吃好喝护我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从我这里捞钱。”他笑着笑着眼前模糊,赶忙垂下头吸了下鼻子,说完了剩下的话。“这个钥匙出了城门往东走,不到十里的地方有我给你准备的东西,一定要收好。”晏祁简直不知道该如何稀罕怀中的人,只能更加用力抱着。“皇城中已经安排好了,五年内乱不起来,南方水患也已经解决,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