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丧事
我得知道前因后果，才好做出判断。
巫衍说借运这种事儿自古以来就有，只是方法不一样。
周景妈妈之前应该是怀了孕的，约莫四个月左右，然后做了手术将婴儿取出来，换了蛇牙进去。
在这个过程中她妈妈是不会死的，只会觉得身体不舒服。
整个过程需要四十九天，等到四十九天后将蛇牙取出，再与另一颗蛇牙一起放入另一个有孕的女子体内。
这件事有风险，所以一般会选择年轻的，身体好的女孩子。
而周景所在的学校就是一个能做出选择的好地方。
巫衍说周景一开始选的人是孙苗苗。
因为她农村出生，学习尚可，但并不是拔尖的那类人。
在学校里也不怎么起眼，而且这种女生对周景来说很好追。
孙苗苗确实落入了他的掌心之中。
不过周景做事从来都是两手准备，所以才有了许玲的事儿。
说起来他选择许玲有点出乎意料，因为许玲虽然出身不好，但人聪明，顶尖的学霸。
这可是金融系，她没有身份没有背景都敢选，能力可见一般。
而第二个放着两个蛇牙的女子若能再坚持四十九天，那么就算是成功了一半。
借孕，借运……
这应该是周景原本的计划。
只是他的计划被我们阻止，而我们拿到蛇牙还是假的。
那么真正的蛇牙会在哪里呢？
周景肯定不知道蛇牙是假的，这件事应该和他无关，他也是受害者。
那么就剩下两个结果了。
要么龙家和周家一开始拿到的蛇牙就是假的。要么就是有人调包了。
我自己更倾向于第二种情况，毕竟他们又不是傻子，不可能买蛇牙的时候不找人鉴定。
所以会是谁调包了呢？
这种事儿一般都是自己人干的，外人可不会知道那么多信息。
我看着巫衍开口说：“忘记问了，你刚拿到蛇牙的时候难道分辨不出它是假的吗？”
他白了我一眼说：“上面的气息是真的。”
信息量有点大，不过没认出来就是没认出来。
我思索了许久，看着巫衍说：“周景会不会是故意的？”
“什么意思？”
我摇了摇头，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将所有的事情连在一起都能说通，但偏偏结果就是不对。
真相似乎就在眼前，就差一个契机。
而这个契机很快就出现了。
蓝曜来找我的时候还拿着一个葫芦，一见我就把葫芦在我面前摇了摇：“知道这是什么吗？”
“什么？”
蓝曜老神在在的说：“周家让我抓的鬼婴。”
我有些惊讶：“额……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和蓝曜的关系并不算熟识，他专门跑过来给我说这件事也太奇怪了吧。
他靠近了我些，身上带着一股檀香味，此刻压低了声音说：“周景的弟弟。”
我往后退了两步，这蓝曜怎么有点神神叨叨的。他到底想说什么？
我：“蓝大师，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蓝曜将葫芦收了起来说：“上道儿，那我就直说了，那对假蛇牙你们也没用，不如给我？”
我：“……”
“蓝大师？你怎么知道假蛇牙的事儿？”
蛇牙的真假就连巫衍初次也没分辨出来。
蓝曜看着我笑，但没有说话。
我不确定道：“假蛇牙是你做的？”
“哟，大小姐聪明啊。”
得到确定的答案，我相当震惊：“不是，你到底帮的谁啊？”
蓝曜耸了耸肩：“谁给钱多我帮谁。”
还真是简单粗暴的回答。
我：“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这你就甭管了，我也不会让你吃亏，告诉你真蛇牙的线索怎么样？”
蓝曜的提议很让我心动，反正那个假蛇牙也没用，用来换线索怎么都不亏。
我想了想说：“那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大小姐，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不能怀疑我的信用。”
“这件事我晚些时候给你答复。”
蓝曜点头：“行，等你电话。”
我问了巫衍的意见，他很干脆的就将假蛇牙给了我。
而假蛇牙换来的线索则是：龙家的蛇牙在我回来的一周后就被调包了。
蛇牙的事情还没搞清楚，我妈就打来电话说黎姨死了，让我去参加葬礼。
小婉住院，爸妈又很忙，这件事我推脱不了。
葬礼并不隆重，来的人都不多，甚至连她的丈夫都没来。
周景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在人群中很是亮眼，我在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我。
房间里，周景神色落寞，看着我说：“谢谢你来。”
“不客气，我妈叫我来的。”
周景叹了一口气：“我妈确实命苦，和我爸睡过桥洞，捡过垃圾，到头来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我有些不解：“动手的不是你吗？”
“我就是再狼心狗肺也不会杀了自己的妈妈，她是自愿的。”
我不由得嗤笑：“据我所知，黎姨一直想活下去。”
周景深吸了一口气说：“是啊，她想活，但在自己活和让我活之间选择了让我活。”
“什么意思？”
周景这话说的我有些不懂了，黎姨说了无数次想要活下去，才求着周景去找另一颗蛇牙，难不成都是骗我的？
他无力的靠在沙发上说：“我爸那个人很风流，这么多年在外面闹出了不少私生子，从法律上看他们都和我一样拥有同等继承权。我从不敢有一刻的懈怠，因为随时都可能会被取代。”
“这就是你要借运的理由？”
“你没在豪门里长大，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试想一下，没有我爸的同意，我怎么可能拿的出来那么多钱给你家。要借运的从始至终都是他。他答应我妈，只要我妈配合，借运成功，周家的继承人就只会是我。”
我不由得皱眉，一日夫妻百日恩，周景的爸爸也太过分了。
周景看着我又接着道：“不过我运气不好，借运的事儿被你打断了。”
“你要杀了许玲，而且就算我不打断你也成功不了，那蛇牙都是假的。”
周景明显惊愕：“假的？不可能……”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
“这种事我骗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