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命运权重
吃人这两个字将我惊了一下，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越灵童将面前的碗往桌子中间推了推说：“我查到道观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在焚烧在炉中，可实际上焚烧的都是假人，真正的尸体不翼而飞。”
“要尸体干什么？”我问。
越灵童笑着说：“尸体的作用可大了，能炼药，能炼尸，血肉，骨头，眼睛，什么都有用。”
我：“……”
话锋一转，越灵童忽然看向了巫衍说：“你怎么看？”
巫衍抬头：“奉养蛇灵。”
我不是很能听懂。
越灵童说：“我就知道找你们合作没错。”
在我茫然的目光中，巫衍解释说：“有些人通过奉养蛇灵来改变自身气运，但奉养需要大量的香火。”
“可是这个观里的香火并不多，和你口中的大量应该有很大的出入。”
“嗯，你听过一词叫……命运权重吗？”
“听过，我记得这个说法被抨击的很厉害，一度引起慌乱。”
命运权重这个词当时在网上掀起了很大的浪潮。
如今这个社会提倡人人平等，但命运权重这个词出来之后隐隐有推翻这种观念的趋势。
有人说人与人之间是不平等的，比如一个伟大的科学家和一个普通人，在同样危险下二选一，人们都会去救那个伟大的科学家。
因为他对人类的价值更大。
这么想当然没什么问题，可如果你是那个普通人呢？
这个世界上还是普通人居多，他们代入不了那个科学家。
人人平等和命运权重似乎背道而驰。
而也有人说他们是在偷换概念。
巫衍接着说：“有些人类很特殊，若要形容的话大多数人只是大海中的一滴水，很不起眼，而有些人则是一个池塘，一个湖泊，甚至是一条江河。”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普通人供奉的香火与那些特殊的人供奉的香火是一不一样的？”
尽管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但我莫名的就是相信这个说法。
“很聪明嘛！”越灵童笑着说。
巫衍又说：“来这里供奉香火的有很多都是命运权重很高的那种人，因此这里的香火就算不旺盛也绝对足够。”
说到这里我就又不明白了：“懂了，比如之前的那个死者。她一看就是个贵妇。可是既然如此，她活着不是更好吗，能贡献更多的香火。”
“若是奉养普通的蛇灵，香火也就够了，但那九头蛇可就不够了。还需要血肉，寻常的血肉也不行，得是贵人。”
随着巫衍的解释，这件事的真相已经能拼凑出来个七七八八了。
许莹莹妈妈的死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先找到死者的尸体？”我说。
越灵童说：“恐怕来不及了，尸体极有可能已经被喂了蛇，我会去查喂蛇的地方，但死者你们得去查一下。”
巫衍看了我一眼，见我没说话便道：“可以。”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第二天我们就下了山。
许莹莹的妈妈还算有名，但要查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山下，我正和巫衍商量怎么去查，话刚说完就看到了蓝曜。
对于蓝曜我没什么好印象，他帮过我，但也差点害死我。
一开始我还算相信他，毕竟是他将我从村子里带出来的。可经历这么多，我知道他只不过是拿钱办事，我不应该有什么滤镜。
蓝曜坐在山下的石头上，看着我们下来吹了一声口哨。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直觉不太好。
走近，蓝曜看着我问：“巧啊？”
我：“……”
这哪里巧了啊？他分明就是在这里等我们的。
“有事儿？”我问。
蓝曜的胡子比我之前见到的长了很多，此刻他神色收敛了一些问：“见到灵童了吗？他怎么样？”
我有些奇怪，这上山下山的路也不长啊，他关心的话上去看看不就好了。
于是我说：“这会上去，一个小时后就能见到他。”
蓝曜摆了摆手：“不能见，他会弄死我。”
我：“……”
这真的能让人脑补一部感天动地的爱恨情仇了。
“好吧，那让让？我们还有事儿。”我说。
蓝曜原本还是侧着身的，这会干脆完全挡在我们的面前：“别着急嘛，你告诉我灵童的事儿，我给你一个线索。”
“你能给我什么线索？”
“许莹莹的妈妈不是死了吗，我知道她生前总去一个地方。”
我有些惊讶，蓝曜怎么知道我们想查什么？
没等我开口，蓝曜便接着说：“一码事儿是一码事儿，我也是为了赚钱。”
他既然提起了，我便直接道：“为了赚钱差点弄死我？”
“你这话说的，我当然是有把握让你活着。”
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猜我信不信？”
蓝曜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说：“这有什么不信的，周怀武这次可是亏大了，花了那么多钱，什么都没得到。原本还想利用你妹妹吞了龙家，结果你哥拿出你爸妈的遗嘱。不过蛇牙是假的，周怀武把之前给你们家的钱又要了回去。”
“你那个妹妹现在彻底没用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蓝曜说完就盯着我的眼睛看，似乎想知道我会是什么反应。
“那我只能说报应。”
听到我的回答，蓝曜哈哈大笑：“好了……灵童他到底怎么样？”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蓝曜露出这幅样子，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我缓缓的开口道：“挺好的。”
这三个字让蓝曜松了一口气，他笑着说：“我就知道他没事儿。许莹莹的妈妈最近经常这附近的一家孤儿院，那里也许会有你们要的消息。”
蓝曜哼着歌走了，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
我真的有些看不懂他了，好像谁都帮，又好像谁都不帮。
无论如何，这孤儿院还是要去一趟的。
另外我又给我哥发了消息，让他帮忙调查一下许莹莹的妈妈最近的行踪以及孤儿院的背景。
蓝曜的消息还是求证一下的好。
蓝曜所说的附近的孤儿院离这里并不远，打车也就半个小时，叫做福星孤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