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加工厂
银蚺说加工厂的时候很轻巧，所以我也没有多想。
直到她带着银未时来我才知道她口中的加工厂寻常人是进不进去的。
这里的寻常人说的是村子里的人，而我们这种外来者就更没有资格了。
可这件事关系到银洛的病，银蚺也是去求了好久才让长老答应。
而且就算长老答应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需要陪同。
这已经是寨子里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对此，我表示理解。
没到的时候我还觉得他们有点夸张了，就一个加工厂，大概也没有什么看的。
可真的到了之后我才发现一点都不夸张，甚至还觉得这个长老是真大方。
加工厂很大，而且是在地下，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仪器，但都很古朴，还有一些是我没见过的。
寨子里的人在这里做着艺术品，随便拿一样出来都精美绝伦。
不仅仅是我，许玲他们看的也有些出神。
我忍不住赞叹道：“手艺真好。”
银未时温声道：“嗯，外面的人都挺喜欢的。”
许长生此刻开口道：“花银古寨传承机关道，在很久以前是为皇家效力，他们制作出来的机关战器备受吹捧。但没想到发展至今，只能做些艺术品了。”
我：“……”
他这话说的也太直接了。
毕竟还有求于人，我小声道：“别这么说。”
银未时开口道：“没关系，他说的是事实，机关道确实跟不上时代了。”
我连忙道：“没有没有，光是银洛的机关心脏恐怕医学再来百年都未必能做到。”
他微微一笑说：“银蚺的天赋很好，机关道的繁荣与否就在她身上了。”
我们并没有在这个加工厂停下，而是顺着一个隐秘的楼梯继续往下。
我正抬脚准备下去的时候，银未时拉住了我的手腕：“危险。”
话音落，巫衍揽住了我的腰，瞬间将我护在怀中。
银未时微微皱眉，顿了一瞬说：“跟着我就好，这里的机关会多一点。”
楼梯会自动旋转，根本不用我们走，若是走的话，就会直接跌入陷阱，虽然不致命，但躺上几个月没有问题。
这都是银未时说的。
顺着楼梯往下，我们又走了几个通道，都是按照特定的方法走的。
老实说，如果没有人带领的话，我们根本过不去。
银蚺对这里倒是轻车熟路。
终于，我们到了！
比起之前见到的那个加工厂，这个地下更透漏着一股古老而厚重的感觉。
这里的绝大多数东西都是我从未见过的。
精巧，尖锐，神秘……
齿轮相合，上面还蒙着一层土。
看样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来过了。
银未时看着我们说：“如今能有资格来这里的只有银蚺一人。”
银蚺看着四周，她说：“这里我很熟悉。”
“那你想到了什么吗？”我问。
银蚺毫不犹豫道：“我在寨子里的话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没什么特别的。”
九岁之前的记忆她都没有，而之后她又经常在这里，很熟悉，换句话说，情景刺激大概率是没什么作用。
“阿引姐，能不能用别的办法，我听说刺激大脑神经也可以想起来很多事儿。”银蚺说。
我回答说：“是可以，但风险太大，也很伤身。”
“我不怕，阿引姐，为了哥哥，我什么都不怕。”
在银洛的事情上，银蚺有些偏激。
而且她年龄小，刺激大脑很有可能会造成永久性的损伤。
银未时也说了，银蚺是机关道的天才，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很多，要是出一点问题，我怕我走不出这个古寨。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劝的时候，巫衍忽然道：“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看着巫衍，我问：“什么办法。”
巫衍淡淡道：“问灵。”
这名字听上去就难度很高的样子。
随后许长生说：“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词。”
紧接着巫衍解释说：“这是一种很早之前的术法，后来被列为禁术，早已失传。”
我：“……”
那他还提出来干什么？
许长生简直是我的嘴替，他说：“失传了？那就是没人会。提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巫衍请撇了他一眼说：“我可以。”
好吧，幸好我刚才没开口。
银未时此时说：“我记得那本书叫问灵决，传言说是巫神创造。”
银蚺看着巫衍说：“可以吗？”
巫衍点头，直接道：“可以，但我需要蛇骨。”
如此直白，我都有些猝不及防。
我本能的去看银未时的反应，他眉头微皱，盯着巫衍说：“看来是有备而来，只是可惜了，一个问灵想换蛇骨，恐怕还不行。”
银未时没有否认蛇骨的存在，而且话里的意思也只是筹码不够。
这其实还好解决。
果然，巫衍问：“条件。”
银未时笑道：“还未想清楚，也许你可以说说你能拿得出来的筹码。”
之前就觉得他这么年轻能当长老有点奇怪。
事实证明，人家是真的有本事。
光是和巫衍谈话拉扯的这几下就能看出来。
气氛焦灼，巫衍说：“问灵确实不足以换蛇骨，但这是对别人而言。”
巫衍这么说也没错。
如果换一个人可能筹码是不够。
可对银蚺来说，这是唯一没有风险的办法，而银蚺又是全寨的希望。
不等银未时说什么，银蚺就道：“长老，如果哥哥有什么意外，我也不想活了。”
我：“……”
银未时看着银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知道了。”
随后他说：“蛇骨的事儿比较复杂，就算我现在想给你们也没办法。”
“为何？”我问。
银未时看着我说：“对于我们这些做机关的人来说，蛇骨是难得一见的好材料，所以拿回来之后大家就想着一定要谨慎使用。最后一致决定将蛇骨给银蚺。”
我们立刻看向银蚺，都想知道她怎么说。
之前我和她提过蛇骨的事儿，她当时表现的很自然，仿佛完全不知道蛇骨的存在。
可现在银未时说蛇骨在她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银蚺露出一丝诧异，看着银未时说：“长老，蛇骨真的给我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忘了。”银未时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