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气极反笑。
到底是做洗衣店生意的，尽管她刚刚把我的衣服贬得一文不值。
但经过她反复地验看下，那些名牌的商标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四件衣服，加起来总价五万多块钱。
就算是放到二手市场上卖，也能赚一小笔。
见我没有回应。老板妈妈得意地扬起下巴。
「对吧，这儿就咱俩。我儿子在这儿开店这么久，我看你说出去，街坊邻居是信他妈，还是信你。」
「我也不是想为难你，可你都送过来了，转头又出去，没这个道理。」
「你乖乖把钱付了，等下我们照常给你洗。」
「别的不说，你看你这衣服糟蹋的，也就我家愿意做你这赔钱生意。」
我听得实在头疼，
「阿姨，看在和老板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提醒你。」
「你拿走的这些衣服，价格可是值得报警立案的。」
「你把这些衣服还给我，我就当之前的这一幕没发生过。」
我指指店内的监控摄像头，打断她的威胁。
老板妈妈脸上肌肉抽动，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开门见山撕破脸皮。
「呸，几件衣服而已，你说值这个钱就值这个钱？」
「我看你就是存心想讹我家，心眼坏透了。」
「等我儿子回来的，我让他好好教训你！」
她攥紧衣服的包装袋，干瘦的手背青筋凸起。
犹豫再三，还是将袋子狠狠往地上一丢。
我不耐烦地扫她一眼。
回回回，赶紧回，
店主回来后要是还让她妈在店里，我就把卡退了，以后再也不来这家店照顾生意。
正想捡起衣服就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怯怯响起。
「云笙姐姐，你别生气。」
「我奶奶就是有些时候脾气急了一些，你放心，你的衣服以后爸爸一定给你好好洗。」
门外，老板家三年级的儿子陈彬彬看着我，眼神愧疚。
刚才老板妈妈的声音不低，显然被这孩子听了进去。
我拎起衣服，伸手安抚地摸摸他的头发。
「没关系，姐姐不生气。」
这是实话，生气伤身。
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多回去赶赶画稿。
但面对彬彬恳求的眼神，原本想说的狠话也被我咽了回去。
一年前我刚搬来这个小区的时候，彬彬和他爸爸涛哥的洗衣店也刚开业。
涛哥在店里忙得团团转，常顾不得彬彬。
后者只能啃着饭团，窝在柜台前写作业，这一幕常常让我想起，爸妈忙于生意，留我一个人在画室到天黑的场景，
所以平时我对彬彬总是和声细语，偶尔买了零食回来，也会分他一份。
小孩子观形察色的能力极好，见我态度有所软化，他牵住我的衣角，进一步恳求到，
「姐姐，既然你不生气的话。」
「就给卡里再充一点钱好不好？」
「爸爸最近在老家议亲，需要很多彩礼。」
「你之前都充了一万，再充两万的话，应该不困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