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拿起一瓶酒就离开了包间。
打牌的江辰瞅着不对劲,赶紧对陆听宇说,“你跟琛哥打个电话,我觉着胡青要找傅烟的麻烦。”
陆听宇在一旁发愣,不知在想什么。
“听宇……”
江辰又唤道。
陆听宇后知后觉的从卡座上起来,“知道了。”
江辰看他起身离开,叹息了声,就继续打牌了。
陆听宇出来后给厉南琛打了电话。
厉南琛正在应酬,喝完酒后全身布满了酒气,他坐在椅子上朝后视镜看了两眼,脸颊通红了一片,有些颓废。
这时候电话响起。
“琛哥……”
“嗯。”厉南琛和陆听宇的关系远不如江辰熟络,所以情绪淡淡的。
“听说都柏林和傅烟求婚了……”陆听宇故意说道。
厉南琛恍惚了会儿,眼底泛起寒光,薄唇未启。
“你能听到吗?”陆听宇又喊了声,怕厉南琛怀疑继续,“傅烟始乱终弃,幸亏你们离婚了,不然不知道又要勾引多少男人。”
“还是舒颜好……”
厉南琛没说话,直接把电话挂了。
他坐在车里,眼皮子没抬,耳边还回荡着陆听宇的话。
他说什么来着?
都柏林和傅烟求婚……
厉南琛黯淡了眸色,就这么一会儿没看着,人就被拐走了?
他撑起下巴,眼里闪烁着光,盯着路边来往的车辆,打了个电话,叫来了代驾司机。
“先生,您去哪儿?”
厉南琛看着女人有点眼熟,代驾很少能看到女司机。
他坐在副驾驶上端详了半晌,女人被他的目光吓得抖了一下,握着方向盘小心翼翼的问,“先生……”
“你是天上人间的002?”
女人一惊,忙说,“您怎么认出我的?”
“先开车吧。”
和傅烟相似的脸,他怎么可能忘记?
一路上,气压很低,像是冰窖似的。
女人车技不行,开了一路还没到地方,拐了几条路被导航引到了地方。
“到了。”
女人小声地回。
厉南琛眯了会儿,一睁开眼看到了傅烟的公寓。
“先生,您不下去吗?”
厉南琛没说话。
女人尴尬的闭上嘴,静静的瞟着窗外。
这时候看到一辆车奔驰而来,狂奔到公寓楼下后,就见到那人气呼呼的从车上下来,摔了车门就往公寓内走。
随后从公寓内下来的女人和那人目光电光火石的对上。
“傅烟!”
胡青一嗓子吼的公寓楼全亮了灯。
“你火急火燎的找我干什么?”傅烟一手插兜,手机还亮着屏。
显然是胡青刚跟她打电话,让她下楼。
“撕逼!”
胡青气势汹汹地就跑到傅烟面前。
傅烟懒洋洋的扫了一眼胡青,轻地笑了,“我最近可没招你!”
“你是不是答应我老板的求婚了?”
女人听着二人一来一回的吵架,她忽然间发现旁边位子上的厉南琛表情变了,空气里弥漫着寒气,阴森森地盯着站在台阶上的女人。
认识吗?
那女人个子高挑,穿着灰色卫衣,下面穿了短裤,露出纤细修长的白腿,她站姿随性,笑意也懒懒散散的。
她的气质倒是和厉南琛相像。
“什么求婚?”傅烟一脸懵逼。
“你还不承认?我都看到戒指了……”
胡青气愤地大骂了句。
傅烟哦了声,眼尾轻扬,“那枚戒指我没要。”
“你拒绝了?”胡青一下子萎了。
傅烟点头,笑着回,“我没答应。”
胡青却又生气了,怒喝,“你凭什么不答应,我老板长得帅又有钱,白手起家,比那些公子哥都厉害……”
“我为什么答应?我又不喜欢他。”
傅烟觉得她有病,不答应她还生气。
合着傅烟必须得答应才行?
“傅烟,你不会是因为我吧……”胡青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拒绝了都柏林的。
傅烟退后了一步,做出抗拒的姿势。
“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胡青:??
“都先生很好,但我不喜欢。”
傅烟回答的干脆,她随意一瞥看到了远处的库里南,厉南琛的车。
她表情顿了顿,他不会听到了吧?
“嗐,都是误会,都是误会。”胡青摸了摸后脖颈,害得她喝酒开车来公寓,驾照被扣了十几分。
傅烟穿过她盯着那辆库里南,许久后回神,“你一个人来的?”
“为了搞清楚你和我老板的事,我差点没被吊销驾照。”
胡青点下头,略带埋怨的口吻。
傅烟情绪淡淡的说,“那用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我……”胡青一回头看车子,扯了扯嘴角,觉得棘手,这时候瞥到了那辆库里南,“厉南琛?”
他怎么也来了?
胡青怀疑江辰那大嘴巴没准把这事给说了。
“傅烟……”
“嗯?”
胡青转过脸尴尬的看着傅烟,她静静的伫立在灯下,睫毛洒下一道薄薄的阴影,小脸安静又平和,随后说,“我也不知道厉南琛什么时候到的?”
“没事,我和他已经完了。”
傅烟牵出一抹笑,看不出喜怒转身就进了公寓。
胡青站在原地,第一次发现傅烟的心不是一般的狠。
她认识的那群人里,厉南琛算得上狠的一位,嘴狠心不狠,其实有时候他的心挺软的。
但傅烟这人好像认准一件事就十头牛拉不回似的,她才是真正的心狠。
厉南琛算是栽在她身上了。
胡青作为过来人,没见过厉南琛这么舔过。
知根知底的那几个兄弟,都知道他这人对女人不上道,能被记到心里的没几个,更别提为了一个女人就跟无头苍蝇一样的各种献殷勤了。
也不怪傅烟狠,他那种献殷勤的办法,没人能感觉得出来。
但在厉南琛这种人的身上,已经最大的限度对一个人好,爱一个人。
尽管他爱一个人的方式很变态,但这已经是他做过最努力的事了。
“先生……”
女人扭过脸看向厉南琛。
他没什么表情,声音很淡,“回去吧?”
“嗯。”
女人恍惚了片刻,方才在他眼中看到了一抹稍纵即逝的悲伤。
她以为在天字号包间的客人,身处云端之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们大概从来没有烦恼和忧愁,可先生的眼里灌满了愁绪。
好像化不开的一摊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