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瞥了眼手机屏幕。
小陈发来的消息：【林小姐和沈小姐，都没有订餐记录。】
秦琛收回视线，松开油门，车“嗖”的一下，从沈念身边驶过。
沈念目送秦琛的车驶走，殷勤挥手：“秦总，好走。”
另一只手伸到背后，朝悄悄冲林苏比了个ok的手势。
正想收回手，让林苏送她回实验楼，取她的mini，前面招摇霸气的悍马停下，副驾的车门打开。
沈念嘴角的笑意僵住。
林苏从车窗探出头，不无担忧地看着她。
沈念背在背后的手，泄气地冲林苏摆了摆，示意林苏走，别管她了。
装出惊喜的模样，小跑着跑向悍马，坐进副驾：“谢谢秦总。”
“谢我什么？”秦琛语气不详。
“谢秦总让我搭顺风车。”沈念随口打哈哈。
“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就顺风车了？”秦琛直接拆台：“再说了，你开了那小破车出来，要搭哪门子的顺风车？”
“……”
秦琛继续毒舌：“算计到我头上，是不是皮痒了，想我给你松一松？”
沈念憋了一会儿，最终选择直接摊牌。
“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要做这叛逆的事儿。你老人家叛逆，没人舍得打你，我们这些下人却都要被送去祭神了。我都不知道还能喘多久的气，就不能铤而走险，自保一下？”
“本事没长，嘴皮子倒是变利索了！”
校门口人多，秦琛专注开车，声音不辨喜怒。
沈念委屈地瘪了一下小嘴，转头看秦琛：“你真看上那个B大的系花了？”
秦琛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怎么？我就不能看上别人？”
沈念看着秦琛优越的侧脸，一时间不知道是何心情。
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地紧了。
仿佛心脏里有什么东西，直直的往下坠，带着她的情绪也跟着一落千丈。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一直都很理智地把自己放在该在的位置上。
他需要一个人解决男性需要，她坦然接受。
但不表示她能接受他睡了别的女人后，又来睡她。
不是清高，只是觉得脏。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挑三拣四。
可她怕得病，如果他有了别的女人，她还是希望能够退出。
欠他的，用命还都行。
半小时后。
二人到了茗香园。
茗香园进门就是小桥流水。
各个包间，一个个半隐在花丛树木之间。
互不干扰，隐私性极好。
沈念跟着秦琛走到一个包间前。
服务员推开中式的双开雕花门。
进入包间，绕过一架水墨画屏风，才看见侧对着屏风，坐在茶几旁的秦黎昕。
穿着墨绿提花旗袍的茶艺师，跪坐在对面，正把一杯刚沏上的茶，递给秦黎昕。
秦黎昕接过，看了看茶色，闻了闻茶香，轻抿了一口，搁到茶几上，才看向走进包间的秦琛。
茶艺师又一左一右，放了两杯茶到桌上。
那是给秦琛和沈念的。
秦琛没理师艺师请他品尝的茶，跟没骨头似的身子一歪，窝进旁边的圈椅。
沈念从善如流地坐到秦黎昕下手方。
秦黎昕看向沈念。
沈念知道秦黎昕想知道什么。
有外人在，她没有开口，刚想摇头表示没成，秦琛把话截了：“你叫我来，看她干嘛？”
秦黎昕还是看着沈念。
她长年位居高位，看人的目光总带着逼人的气势。
沈念垂下眼帘，没说话。
夏珊珊的事，如果秦琛是故意的。
这个送命题，她做不了。
秦黎昕收回视线，朝茶艺师睨了一眼。
茶艺师搁下紫砂壶，起身，退了出去。
沈念挪了个位置，替了茶艺师的活。
她的茶艺，是专门学过的，手艺不比刚才的茶艺师差。
沈念重新洗杯，斟了两杯茶，递了一杯茶给秦黎昕，然后把另一杯给秦琛。
秦琛接了，不看，也不品，一口气喝了，转着杯子玩：“我二十几岁的人，没个女人，姜家不得以为我身体有问题。”
“所以，你就弄一个夏珊珊出来，告诉姜家，你身份没毛病？”秦黎昕气到了。
“嗯。”秦琛玩世不恭地点头。
秦黎昕被一口气堵得血压飙升。
正要发话。
秦琛眼睑微抬，开了口。
语调不缓不急，但话里的凉意昭然若揭：“你和姜家走得这么近，别告诉我不知道找回来的姜家大小姐是谁。”
秦琛我行我素，平时对秦黎昕的说教，不爱听就不听，但对长姐的尊重是有的，极少会用这样的语气和秦黎昕说话。
沈念直到这个时候，应该把耳朵关上，却也没忍住，抬头看了二人一眼。
秦黎昕向来强势，可听了秦琛的话，竟然难得的沉默了。
沈念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的有些心慌。
理智知道，这种话题不是她该关心的，却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秦琛给小陈打了个电话。
一分钟后，小陈进来，递了一份资料给秦琛：“秦总，您要的合同。”
秦琛接过，丢在秦黎昕面前。
是秦琛名下的迅捷科技公司实习生的签约协议。
招收人是夏珊珊。
迅捷科技是秦琛一手创办，从事各种高端科技产品的研发。
无论技术，还是开发能力，都走在世界最前端。
是秦氏的核心企业之一。
能进入公司的人，都是业界精英。
从来没有过这样破格招收实习生的先例。
夏珊珊虽然是B大的，但在学霸遍地走的B大，夏珊珊的成绩并不亮眼。
秦琛这一做法，是纯粹的私心了。
秦黎昕眉头紧蹙。
她查过夏珊珊。
就不是一个脚踏实地做事的人。
这样的人进公司，不知道会整出多少破事。
她从政，不过问家中生意。
但她是秦家的人，秦家闹出丑闻，对她是有影响的。
“婉芸当初虽然做得不对，但她已经知错了，而且她现在是姜家大小姐，你不能这样对她……”
沈念听到“婉芸”两个字，手里茶壶，从手中滑落，“啪”得一下，掉在茶盘上。
秦黎昕向她看来。
“抱歉，手滑了。”沈念连忙低头，整理茶具，长睫轻垂，强压心里的惊涛骇浪。
秦琛偏头，视线落在了沈念轻颤的长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