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端着两碗面，从厨房出来，搁了一碗到沈念面前。
自己端了一碗，坐到她对面。
“你现在肠胃不好，吃清淡些，过几天带你吃大餐。”
“嗯。”
沈念听话地应了一声，埋头吃面。
很简单的面条，几根青菜，一个荷包蛋，一点葱花，清清爽爽，卖相很好。
她原本没有胃口，以为吃不下多少，但面条鲜滑，不知不觉吃光了整碗面。
也不是秦琛的厨艺有多好。
只是这熟悉的味道，她总忍不住想多吃一口。
最后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看来，是真饿了。”
秦琛今天用男性凝露感受不错 ，心情很好，说话的语气都透着轻松。
“是面好吃。”
沈念起身收碗。
秦琛笑了笑，早她一步，拿走面碗，进了厨房。
他对自己的厨艺还是知道的。
但能得她一句夸奖，不影响他心情好。
太子爷煮饭还洗碗，沈念没好意思独自走开，站在他背后陪着。
秦琛问她：“你后天几点的飞机？”
“中午12点。”
“让小陈送你。”
“不用，我明晚住杏花里，早上和宋教授一起走。”
“也行。”
“对不起，我后天不能迎接姜家大小姐。”
“秦家这么多人，不差你一个。”
“哦。”
沈念看着男人宽阔的后背，心里隐隐作痛。
“四少，明天有空吗？”
“有事？”他回头看她。
“想给你做茄鲞吃。”
她想离开前，给他再做一顿饭。
茄鲞，他只吃她做的。
也许，是最后一次做给他吃了。
秦琛把碗放进消毒碗柜：“我明天有事，下次吧。”
也许，没有下次了。
沈念交握在身前的手，抠紧掌心，指甲扎痛掌心伤口，才松了力道。
“好。”
秦琛收拾完厨房，离开云顶。
沈念回自己公寓，整理学术交流会的资料。
方旭发来消息：【谢谢你买的粥，很好吃。】
沈念：【身体好些了吗？】
方旭：【好了。】
方旭：【昨天的事，我很抱歉。】
沈念：【有惊无险，过去了，就不提了。】
方旭：【好，不提了。你的手机，我拆来看了一下，可以修，不过我不能保证100%修复数据。】
沈念：【我也没有抱希望，只是想试一试。】
方旭：【我会尽力。】
沈念：【谢谢。】
沈念放下手机，心里有些惆怅。
如果连方旭都修复不了，那些东西，就真的没有了。
整理完资料，正想上床休息，接到秦黎昕的电话，叫她回一趟老宅。
沈念心里七上八下。
该不会是下药的事，被秦黎昕知道了。
挂了电话，拿了车钥匙，赶去老宅。
几天没回来，老宅布置得一片喜庆。
秦黎昕和叶红锦都在。
沈念上前叫人：“大小姐，二夫人。”
秦黎昕打量沈念。
沈念穿了件杏色大衣，里面配了着中式的羊绒衫和膝上一寸的包裙，得体大方。
秦黎昕还算满意：“坐吧。”
沈念坐下。
下人上了茶。
秦黎昕说：“是你未来婆婆找你有事，说最近和你闹了些不愉快，怕叫不动你，才让我给你打电话。”
沈念转向叶红锦，语气客气疏离：“二夫人，找我有事？”
她表面恭敬，心里却警惕起来。
叶红锦怕叫不动她，才借秦黎昕叫她回来。
只不过，二人向来不和，突然搭上话，只怕不是好事。
叶红锦看沈念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只不过碍着秦黎昕在，脸上和和气气。
“大小姐外面的事忙，顾不上家里。家里又只有我和三夫人两个媳妇，三夫人陪三少去了国外治疗。姜小姐回来的事，只能由我操办。”
沈念安静听着，不接话。
叶红锦接着说：“姜家给姜小姐置办的宅子，还没有收拾妥当。”
“她这次过来，我们要给她安排一个住处，住一段时间。”
“你对四少最了解，依你看，让姜小姐住哪里最合适？”
沈念心里雪亮。
无论是姜家还是秦家，要置办一处房产，用不着三天，就能收拾的拎包入住。
收拾不妥当，不过是想让姜婉莹住得离秦琛近些，让他们多些机会接触。
如果是住进秦宅。
自然是安排在拾舍附近的院子。
这些院子，选一间姜婉莹喜欢的，收拾出来就行，根本不需要问她。
所以叶红锦想说的，并非秦宅的住处。
除了老宅，秦琛住得最多的地方是云顶。
秦琛和姜家小姐，虽然是娃娃亲。
但毕竟婚事没有对外官宣。
两人不便同居。
姜小姐自然不能住进秦琛的公寓。
那么最方便的地方，只有她的公寓。
叶红锦这是上次没能要到她的公寓，就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要她把公寓给姜婉莹。
茶杯有些烫手，沈念把茶杯搁到桌上，“四少和姜小姐的事，应该问四少的意思。”
叶红锦心里冷哼，就知道她会甩锅秦琛。
“自然是要问四少，不过四少忙，不好事事让他操心，等有了大家都认为不错的方案，再去问他。你整天跟在四少身边，你的主意，应该最合他的心意。”
“四少主意大，我一个外人，不敢多嘴。”
“既然这样，我倒是有个想法。”叶红锦没指望沈念老老实实地把房子交出来。
“您说。”
“你在云顶的那套公寓，和四少的公寓门对门，最合适不过。你回去收拾收拾，明天搬出来。”
秦黎昕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沈念，似要看她如何作答。
沈念说：“姜家大小姐身份尊贵，别人住过的房子，她怕是不喜。”
“是姜小姐不喜，还是你不愿意？”叶红锦脸上温和不减，说出的话却已经带了刀。
“那请问二夫人，这是您的意思，还是姜小姐的意思？”
叶红锦面色微僵：“谁的意思重要吗？”
“重要。”沈念说：“如果是姜小姐的意思，您尽管去问四少。只要四少同意，我立刻给姜小姐腾地方。”
“但如果是您的意思……我不搬。”
沈念平静地看着叶红锦，眼里无波无澜，不见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