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秦怡站在不远处，满眼嫉恨的看着我。
她穿得华贵，只可惜眼底的血丝以及紧缩的眉头，处处彰显疲惫。
这半年来，似乎并不好过。
秦怡三步并作两步走至我跟前，扬起手想要甩我一巴掌。
我面色不变，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她竟动弹不得。
秦怡面上难看，从前那个孤女，如今也能和她叫板了。
“放肆！你敢和我动手？”
我微微一笑：“哪来的疯婆子，上来就打人。”
“你敢骂我？”
“啪”
我反手一巴掌抽在了她脸上：“我不仅敢骂你，还敢打你。”
这一巴掌我用了十足的力气，她脸上迅速红肿。
我心口那股恶气也散去了几分。
“蒋窈，你就不怕我将你那些事都给抖出去吗？”
我嗤笑一声：“秦怡，你猜有几个人会相信你的话？”
秦怡一滞，不得不承认我说的是对的。
从前她以为只要除掉我，便能和周均至相守一生。
得知他是定国公的那天，她十分高兴，觉得自己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自从她来京后，大家都瞧不起她，偏偏每一个人她都得罪不起。
周均至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温柔体贴，反倒是有些嫌弃她。
明明他俩拜过天地，她就是定国公夫人。
为何就是不愿在众人面前承认呢？
秦怡的面色逐渐灰败。
我看着她这幅如丧考妣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就被这样的女人推入深渊，真是愚笨至极。
临走前我蓦地凑近她：“我不好容易从地狱爬回来，你猜你还能快活几天？。”
我没有错过秦怡眼底的慌乱，更加期待她的狗急跳墙了。
几日后，夫人吩咐我去给京郊给林锦言送些东西。
马夫很快将我们送到，看着军营外威武的士兵我心头都有几分发怵。
士兵将闪着寒芒的长枪直直朝我刺来：“干什么的！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准入内！”
我面色一白，被吓得后退了一大步。
壮着胆子上前：“我……我是镇北侯府的，奉命来给林统领送东西。”
“那你等着，我去通报。”
片刻后，林锦言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见我安安静静的站在那，瞬间扬起了一个笑脸。
“你怎么来了？”
“夫人让我来给你送些东西。”我柔声解释着。
他接过我手里的东西，少年粗糙的手指划过我的掌心，我心下正微颤，就听“咚”的一声，包袱掉落在了地上。
“对……对不起！”林锦言慌慌张张的道歉，我赶忙蹲下想帮他一起捡。
起身的那刻，又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胸膛。
坚硬的肌肉撞得我脸颊生疼，少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第四周。
这下，连我都开始面上发烫，更别说林锦言了。
我低头不敢看他，声音娇软：“我给你买了桂花酥，你要记得吃。我先走了。”
“嗯。”林锦言嗓音低沉，语气里带着不舍，“那你下次还来看我吗？”
“来的，我要来。”
林锦言点点头，依依不舍的返回军营。
我看着日头还早，打算去天香楼会会周均至。
到酒楼时，戏已开唱。
我不动声色的照常坐了下来，招手将店小二呼唤过来耳语了几句。
一曲唱罢，台上的伶角休息片刻后开口道。
“接下来给各位爷唱一曲姜姑娘所点的天仙配。”
当那句“夫妻双双把家还”唱出时，身后包间的门终于“哗啦”一声打开了。
从前恩爱时，这时我最爱的曲。
我曾无数次提起，会和他过上唱词里那样的生活，清贫却恩爱。
那时候的他，字字句句都是定不负娘子所愿。
烛火照耀下，他眉目温柔，我以为这就是爱。
原来我只是做了一场梦，梦醒后是满目疮痍的世界。
“蒋窈……窈窈……”
身后包房的门被“哗啦”一声打开，周均至失神的看着我。
我这才看到他脖子上有一条长长的红痕，看着像是被人挠的。
我心下有了判断，朝他缓缓露出一个属于蒋窈的笑容。
周均至跌跌撞撞的朝我走近，嘴里还在不停喃喃着我的名字，看着竟像个疯子。
就在他伸手想将我搂入怀中时，我直接一杯水泼在了他的脸上。
“定国公，你又在发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