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嘉本以为她跟着自己一起回府是为了抢先一步跟父王告状,没想到是来父王面前替妹妹道歉的。
“璇儿最近刚丧母,举止是有些莽撞,还望父王和姐姐不要同她太过计较,我愿意替妹妹代为受罚。”她这话不仅坐实了确实是沈应璇先动的手,还体现了自己作为姐姐的担当。听了这话,本来脸色黑沉的恒王脸色好了不少。他摆摆手道:“哪有姐姐替妹妹受罚的道理,让璇儿最近在府中好好待着,多抄几本佛经,几日后太后的寿宴也别去了,免得丢人丢到人家面前去。”“是,父王。”待恒王走后。宜嘉理了理自己的长发,看着沈应情的神色有些警惕:“你今日怎么这么奇怪,你想做什么?”“只是想明白了些事。”沈应情笑着冲她福了福身,“愿姐姐和冯公子白头偕老。”她这话说得突然。不知为何,宜嘉就想起了先前六公主同她说的:“那你就不怕她们抢走你的未婚夫?”她看着自己那妹妹离去的身影,心中有了警惕。......这头沈韫玉刚回宫,蕙嫔还在心疼地问她第一日上学堂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同学都还好吗?沈韫玉面上乖乖回答,心里已经开摆了。【哎哟娘,我又不是真的第一天上学的小孩子】【算了,你当我是真的小孩子也好,这样我到时候学不明白也有理由了嘿嘿】蕙嫔:“......”虽然觉得女儿这样胸无大志的样子让她有些无语,但她还是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如果她这辈子能开开心心地过,那学得怎样又如何呢。在母女俩享用午膳时。外头小太监突然禀报说三皇子求见。“三皇子?”蕙嫔也是个除了给皇后请安,基本都不出门的性子,来宫中也有七年,竟是没近距离见过这位皇子。此时听闻三皇子求见,心中自然有些疑惑:“他来做什么?”倒是一旁埋头干饭的沈韫玉似有所感,想起了自己上午与三皇子的冲突。于是准备先给母妃打个预防针,把上午自己与他的对话都告诉了母妃。蕙嫔自然不会觉得自家女儿说话是在膈应人,她只觉得三皇子太过分了。至于沈韫玉说的那些话?哎呀,小孩子拌嘴嘛,都是小事。因此她看向自己莫名其妙被扣了个黑锅受了委屈(?)的女儿,心疼道:“乖乖,咱们要是不想见他就不见了,你父皇若是问起来就说你回来以后不舒服。”蕙嫔知道太医院那帮一向擅长和稀泥的可不敢打包票说小公主一定没事。但沈韫玉摇了摇头:“让他进来吧,我们又不虚他。”两人本以为三皇子是来者不善。没想到,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个涨红了脸,捧着一个匣子,低着头偷偷瞥她们的男孩。“给蕙嫔娘娘请安。” 起身后,他又拉过沈韫玉的手,把手里的匣子放在了他手中。【我大吃一鲸,你是谁,你不是三皇子】【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上午那桀骜不驯的样子】【还是说这匣子里放的是毒药??是虫子?还是炸弹?】“对......对不起,我上午不该说那些话的,父皇叫我来给你道歉,我就从母妃的妆匣里找了这个玉佩,我觉得很衬你。”看着他越说越低的头,沈韫玉默默打开了匣子,里面果然躺着一枚莹白色的玉佩,光看成色就不一般,且上面雕刻的不是当下最时兴的各种佛像,反而是一幅小小的山水画。“不行,三哥哥,这太贵重啦。”沈韫玉忙把盒子递还给他。三皇子背过手去不愿意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那你能原谅我了吗?”【妈呀,咱家这基因真是无敌了,怎么个个都好看,这不是犯规了吗】【上次你七妹妹也是用这种眼神看我的,我就没能抵抗住】【好吧,我这次还是没抵抗住】于是沈韫玉点点头:“只要你下次别再说那样的话...我当然也不会为难你...啦。”看着三皇子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沈韫玉愣是在自己的话末尾加了个“啦”,希望这个友好的语气词可以稍微安抚一下他的情绪。三皇子见她这么快就原谅自己,比那个天天小气巴巴一年前的矛盾还能在心里记着的二哥好多了,脸上也有了笑意,把那盒子往她怀里一推:“就当是我做哥哥的一点心意,要记得戴哦!”妹妹这么白,戴上这个玉佩肯定好看。留下这么一句话,怕沈韫玉再推辞,三皇子转身就跑开了。只留下了更加困惑的蕙嫔。“这孩子...怎么跟我听说的不太一样?”不是说脾气暴躁的纨绔吗?她怎么看着,感觉,好像,似乎,应该,还算挺乖巧的?还有这庄嫔也太大方了,这玉种可不多见,何况还有那个雕工,估计出自名家之手,居然就给小孩子拿来做道歉礼物了。不得不感慨这些坐稳主位这么多年的嫔妃家底的丰厚。此时。“家底丰厚”“坐稳主位”的庄嫔正在焦急地寻找着自己要进献给太后做生辰礼物的山水玉佩。“下午可曾有人来过?”庄嫔忍不住开始起了阴谋论。莫不是有人得知她要把这好不容易寻来的上等暖玉作为礼物,因此早早地出手把它夺了?她身边的大宫女摇了摇头:“娘娘,今日只有三皇子来过一趟,其他人奴婢都看着,没有让任何人进来过。”三皇子可是她亲儿子!还能害她不成?但是这宫女也是自己从家中带来的家生子,一家子的卖身契都在手里头,按理来说也是最不可能背叛她的了啊。庄嫔是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三皇子平日里不学无术,背个课文跟要他命一样。偏偏就把她念叨过一次的“母妃的东西都是你的”给记住了。那拿的是丝毫不带心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