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子有些微的迟疑:“娘娘,皇上正在养心殿内议事,您请...”
议事,每次都在议事。越嫔已经受够了皇上的各种推诿,她如今心急如焚压根不想听他的话,直接一把将小桂子推开,便要闯着进去。“娘娘不可啊,您在外头先候着,等我先去回禀皇上...”听见外头似乎传来了两个人争执的声音,似乎还有个宫妃的声音。皇上皱了皱眉,这谁不长眼这会儿来养心殿,竟然还与外头的小太监起了争执。还是在这周家跟越家,岂不是把他脸都丢尽了?“苏顺福。”皇上不耐地闭了闭眼,“你去外头看看是怎么一回事?”“诺。”苏顺福记得现在这外头正值班的是小桂子,这小子平日里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这会儿这么冒失?他叫上了福禄跟他一起去外头看看。没想到开幕雷击。外头那越嫔竟然正揪着小桂子的头发厮打在一起,偏偏她还是个宫妃,那小桂子就算在御前也只是个太监,也不敢对越嫔还手,只好一边躲闪一边求饶。这都什么情况...?这越嫔疯了不成?苏顺福活了几十年没见过这种状况,哪有妃子同太监打在一起的?他跟福禄两人分别将对方拉开。随后令两个徒弟将这越嫔牵制住,他回养心殿内问了问皇上的意见。若是平日里苏顺福肯定会确认这皇上是不会让越嫔入内的,但今日情形略有不同,毕竟这养心殿内此时还有她的两位亲人。果然在听见越嫔的名讳后,一旁立着的两人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心想这情形可与他们当日听说的不一样,这世道哪有宠妃跟外头跟太监打起来的,身边没有宫女吗?皇上看见那两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心中一动,原本想让人把外头的越嫔带走赶走,这会儿倒是想让她进来了。【进来进来,让她进来!人越多,这才越热闹呢。】皇上默默抬起头,就看见自己女儿望向自己那殷切的目光。他心里叹了口气,这小祖宗,你到时候确实是觉得热闹了,你父皇我可是要管控现场的,到时候他这养心殿被拆了咋办。但难得有机会让他们这一家子聚在一起,他正好一起料理了,想了想便也没有拒绝,沉吟一声同苏顺福说道:“既然她想来,便让她进来吧。”越治松心里那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这可不像一个帝王能对自己的宠妃说出来的话,怎么反倒像是摆烂了懒得管她一样?而在越嫔入殿后,他那个表情又变成了一点嫌弃,这女儿怎么蓬头垢面的在外头,这不是损了越家的名声吗?此时有另外一个人替他把这话说出了口。 “姐...越嫔娘娘,您这是什么打扮?”越从梧口吻中,颇有几分对他这姐姐的不满。他跟这姐姐从小关系便不好,因为两人年纪相仿,便一直想争夺长兄的宠爱,偏偏越从云只对这妹妹颇有关爱。那越诗语又是一个娇纵的性子,导致越从梧一直看她不顺眼,这会儿见她这副打扮,不由得讥讽出声,甚至都忘了自己现在的情况。但越诗语一个眼神都没有扔给他。虽然对自己的兄弟和父亲还有那周家两人都在这殿内有些疑惑,莫非这次真的是在议事?但她现在最关心的便是自己那哥哥的情况。“皇上,臣妾哥哥从小便对皇上忠心耿耿,这些年也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不知皇上为何将他囚禁在牢狱中?”越治松心头一凛,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这女儿在宫中竟然一分不知吗?按理来说虽然后宫不得参政,但前朝这么大的事情,不说是嫔妃,甚至就算是宫女和太监,应该都是全宫皆知了。但是女儿作为一个主位的嫔妃,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由得心中一惊,看向坐在上位神色莫测的君王。或许皇上对越家的针对从很早很早之前便开始,比他想象地早的多,至少是在他们中秋夜那日便开始了。所以他才会“勾引”自己女儿不让她离宫。他照着这个思路想下去,那难道从云那次露馅也是皇上故意安排的吗?他这般想着,额角不由冒出一丝冷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次越从梧中计倒也是有所可能。他不由暗骂一声亏他还是个做皇帝的,竟然手段如此下作,不惜污蔑自己孩子是个断袖。皇上懒得搭理在不知为何他方才见到越嫔便脑子一疼,仿佛有记忆涌入了他的脑海一般,令他疼痛不已地皱起了眉。“皇上?!”听见苏顺福焦急的声音,皇上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只是一手撑在自己额头上揉了揉眉心。方才那短短的一瞬间,他仿佛再次经历了几十年的人生一般,此时几欲作呕,有一种大梦恍然一般的感觉。这是,他前世的记忆吗...?他看见前世自己宠爱越嫔和她生的那个孽子,宠爱到了把自己一手葬送的程度。而他们没有半分的感激,反而依靠着自己的信赖,在背后做出谋权篡位的事情。皇上一看见自己被皇宫中的禁卫军压制在这张龙椅上,却要向着那个小孩低头,此时那越诗语还在自己宫中幽会情郎。一切都与玉儿先前说的一样。先不提这份屈辱感,更荒诞的是他竟然发现自己在一本书中,是书中的一个角色。皇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书中的一个角色便也罢了,偏偏那本书女主是现在他在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越嫔,而男主却不是自己。她配吗??他竟然只是一个配角,是他们这一家子登上大统的垫脚石。甚至在他死后,那个男人替代了自己成为了真正的掌权者——因为当时的太子只是一个孩子。——若是沈韫玉能听到这话,肯定会被惊到,她这先前竟然一直把男主弄错了,以为自己这爹是男主。也难怪,怎么看怎么都不可能女主给男主戴绿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