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长风小瞧了一个女人的能力,他认为林璇玑只是一个菟丝花,虽然有点心机,但比芝麻绿豆大不了多少,一心只想要他的妃位。
但是他也不知道,一个女人在自已的领地被吞噬时,会有多大的毅力做出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所以她找到了这里,所以她拿到了钥匙,所以她让地宫中的防护人员倒了一地。皖宁笑眯眯看着她:“你来的不算迟。我对你的三皇子并不感兴趣,他比不过我的心上人。所以这次多谢你了,出去之后,我会让人将解药送给你的。”她看出林璇玑很想弄死她,但是她又太惜命,根本不知道当初皖宁骗她吃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奇毒罢了。林璇玑将她的包袱扔给她:“滚远一点。”皖宁接住包袱,看着林璇玑,道:“林小姐,为了那样一个男人,你觉得值得吗?”林璇玑的脸色白了一下,抿紧了嘴唇并不说话。从她知晓世事开始,她的所有奋斗目标就是成为百里长风的正妻,然后坐上那个最尊贵的位置,为了那个位置,她可以付出一切。皖宁看了她一眼,有时候一直努力很难,而让人放弃一直努力的东西,更难。她拿着包袱转身出了地宫。在这地宫中怕是待了十来天,陡然见到太阳,她只觉得整个人都是身心通畅的,她是如此喜欢自由。皖宁拿出包袱里面的口哨一吹,白马便从深山中一个角落里跑了出来,百里长风一直把白马喂养在地宫周围,白马通人性,知道自已主人不在,也是怪乖的。此刻听到哨声,使劲挣脱,将马鹏都几乎掀飞,这才甩着蹄子跑过来。皖宁摸了摸白马,拿出包袱里面的面纱将自已的脸遮得严严实实,又在地上找了灰土,将白马几乎都变成了灰马,这才翻身上马,朝着江南地区飞奔而去。握着怀里的玉佩,皖宁想去见陆九章。她前生今世的意中人。马蹄飞奔,在一处集市上,皖宁去买干粮,目光一瞟,却突然愣住。她没有看错,即便那少女将自已裹在宽大的衣袍里,帽子一盖便能遮住大半张脸,但是在她刚才迎风的时候,帽子被吹落的一刹那,皖宁还是认出了她。那个他们从北疆押回来的巫女。那个背上有图案的巫女。她不是应该被皇帝关押着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逃出来了?以前的她看起来有时候畏惧人一声不吭,有时候发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力大无穷,便是杨念山也难以牵制住她。而此刻,她很正常,不畏惧人也不像是会突然发疯,但是皖宁却隐约觉得,很不对劲。在皖宁看她的时候,那个巫女也朝着皖宁看来,她有着极高的察觉力。皖宁觉得躲开反而更加心虚,干脆笑着对她说:“你的斗篷很防风的样子,请问在哪儿买的?”那巫女没有回答她,但是也没有再理她,转身就走。而皖宁看着她的背影,才发现她身边居然还跟着一人,只不过这个人遮得更严实,看他翻身上马的动作,年纪应该不小了。会是谁?皖宁心中疑惑。这巫女身负极大的秘密,九章哥哥上交给朝廷以后,不应该更加严密的看管吗?为何会逃出来?是她身边的那个人的帮忙吗?但是是要有多大的权力,才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将人救出来?皖宁准备跟去看看,但是那巫女不容小觑,自已刚才仅仅多看了她一眼便被她发现,如果着意跟踪自然没有办法,可惜现在杨念山和明月都不在。于是她牵着白马,假意从他们的身边擦肩而过,白马撞上了那两匹马,那两匹马盛气至极,想要咬白马和踢白马,然而白马是神驹,脑袋一甩,那两匹马便缩了回去。皖宁急忙说了声“抱歉”,然后在巫女那阴沉沉的目光下,牵着白马远离了他们。她的白马是神驹,可不只是跑得快,耐力强,更是嗅觉听觉异于常马,刚才那一番摩擦,她相信白马已经记住了这两匹马的气息。只要他们不换马,皖宁便可以一直追下去。本来向江南的她临时决定改变路途,然后带着白马延迟大半天的时间,跟在那巫女两个人后面。而跟了两天后,皖宁已经猜到了他们的目的地。那是塞北。巫女是北疆人,就算逃也应该去北疆呀?为何会去塞北,她父兄那里?到了一处城镇,皖宁当即便修书一封,然后让人给陆九章送去,将这一路所遇简单说来。 她相信,九章哥哥知道的应该比她更多一些。她也隐约的预感到,这里面肯定有个不小的阴谋。*在皖宁一路跟着到塞北的时候,她的急信也到了江南。负责送信的人守在府衙外,看见开门便立马凑了上去:“这是给陆相的信。”那看门人摆了摆手:“你来迟了。陆相已经离开了。”离开了?送信的人愣了愣,拿着信,不知道如何处置。看门人道:“两天前就走了。”*并不知道这封信无法送到陆九章手里的皖宁一路跟着那个巫女二人,来到了塞北三城。刚刚踏足这片土地,她便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非常的不舒服,就像之前经过一样,隐约的疼痛。她知道,若是这群巫女继续往她父兄那边走,她是肯定支撑不住的。到了此刻,她已经猜出,自已和那个“叶皖宁”,无法同时存在于一个很近的地方,虽然重生,但是命运早就定下了限制,无法袒露真相,无法靠近故土。而幸运的是,巫女二人并未再前行,而是就在塞北三城中的凤鸣城停了下来。他们居住了下来。虽然今生没有来过这里,但是前世的时候,她和她阿兄可是经常来这里,为了好吃的好玩的将城池都转了个遍,她非常的熟悉。皖宁找到了他们所在酒楼的斜对面的一个酒楼住下。而后,一个雨夜,一个从头笼到尾的高大黑衣人出现在酒楼外面的街道上。皖宁看着那个高大黑影,便觉出了不对劲。她未曾妄动,只能在心中猜测,这个人就是那个巫女想要等的人。皖宁皱了皱眉头。她不能出现在那个巫女面前,否则以她的直觉,肯定会有所察觉,而自已现在并没有能力。皖宁想了一下,想起父兄,于是立马修书一封,在上面写上“皖宁”二字,出钱让人快马加鞭送去塞外的军营。之前在北疆的时候,她便和阿兄约定,写上她的名字,那么便会直接到他的手里。此刻,需要他们来围捕这个巫女。然而当她去送信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没有人接信,原来这些日子,塞北三城便禁止往军营通信了。为什么?皖宁只能暂时作罢,然后迫切想要知道这个蛮族巫女同行的人和想要见的人是谁,于是想了个办法。北疆地区有许多在街道上玩闹做事的小乞丐,他们经常在街道上乱窜,求吃的喝的,皖宁于是悄悄找到他们,趁着他们吃堂食的时候去求吃的,制造一个意外,使黑衣人露出自已的脸。从小就在这种艰苦环境中活下来的孩子,都是鬼灵精,接了钱,便自动簇拥着按照了要求准备着。巫女和同行的人,还有来的那个人坐在无人的破旧酒楼里,三个人穿着宽大衣袍,低头吃饭,袍子带着大帽子,一低头,几乎将他们的脸全部罩住,根本看不清。皖宁在外面找了一个恰好可以看到他们的位置,假装去看小商贩手里的东西,将自已也遮得严严实实,只等着看一眼那人的长相便立马离开。那些孩童窜了进去,然后假装要饭,唱着歌,一股风一般,然后假装跌倒,手里的汤水浇在了那人身上,又吓得大叫一般想要用手去擦。一切浑然天成。在“慌乱”中,一个孩童的手被那个高大黑袍人的的手握住,然后扔了出去,没有揭下帽子。但是另外一个人,却被成功的揭开了袍子上的帽子。即便那人急忙将帽子盖了上去,但是皖宁仍然看清楚了那个人的样子。皖宁瞬间惊愕在原地。手里拿着的东西都差点掉在地上。为什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