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魄力！”
苏意赞赏着，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这么多年对政务虽然颇为熟悉，但临近考试，也该突击一下，我记得我名下似乎还有个书局……要不去看看？”
陈恪云欣喜点头：“好。”
蓝雪慧名下的那几家产业自从到了苏意手上之后，她便一直没怎么去看过。
蓝氏书局的地理位置不错，与国子监就隔着一条状元街。
街上大大小小全都是各种书铺书局，乃是读书人心中的圣地。
蓝氏书局在其中的规模虽然不错，却并不是最大的。
玉儿跟着二人，不断介绍着。
“小姐，那边就是临山书局了！这一条街上生意最好，规模最大的便是他家！听说，是卫家名下的产业！”
“哦？户部卫家？”
苏意看着那装修得金碧辉煌的门面，不由抽了抽嘴角。
这卫家好歹也是名门贵族，卫妙岚作为嫡长女也就算了，可就连修个书局，为什么也是一股奢靡的气息？
两人沿着状元街走着，还没到跟前，却骤然看见一个鼻青脸肿的人从临山书局门口被轰了出来。
“嘿！瞧你那副穷酸样！”
“就是！这不会是被客栈老板给赶出来了吧？”
“跟个哈巴狗一样窝在店里看书，观察你好几天了！”
“只看不买的穷鬼，活该穷八辈子都考不上！”
门口，几个贵族子弟连带着一群凶恶的家丁，口气张狂，正讽刺着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年轻人。
苏意眉头微皱。
身边，陈恪云立马扶起了那名年轻人。
“怀清兄？！怎么是你？”
陈恪云看着那读书人的面孔，惊讶不已。
那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肿着一只眼，却还是认出了陈恪云。
“恪云兄？你也来京城了？”
“你们认识？” 苏意挑眉。
陈恪云点点头：“两年前在武安郡的诗会上见过一面，有人讽刺我空有才华不入科举，还是这位石怀清兄弟帮我解了围！”
周围不少书生已经看热闹围了过来。
苏意看着台阶上的一众子弟，微微皱眉。
对方也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捅了捅身边穿得最为富贵的男子。
“哎，桓哥，那个……好像是蓝家小姐蓝雪慧吧？”
“呦，还真是的！她不是一向自诩天之骄女吗？居然会跟一堆穷酸小白脸混在一起，真是不守妇道！”
台下，玉儿急忙向苏意解释。
“小姐，那个满身金子的，是卫家庶出的二公子卫桓！”
“嗯，我知道，酒囊饭袋嘛！”
苏意皮笑肉不笑，直接讽刺了一句。
声音不算小，周围不少人都听见了。
卫桓顿时破防：“蓝小姐倒是闲情雅致，天天跟外男混在一起！”
“只是看不惯你临山书局如此仗势欺人罢了！”
苏意眸子微眯，冷声道：“前来参加殿试的，再不济也是个举人，身负朝廷诰命，怎可容你如此殴打？”
卫桓嗤笑，鼻孔都快抬到了天上。
“哼！举人？一个穷鬼举人也好意思坐在临山书局？”
“只看不买的穷鬼！也配入朝堂？”
这话一出，不少衣着朴素的寒门学子也激动起来。
状元街之内的书店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碰到家境不好的书生前来看书不走的，老板大多不会赶人。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飞黄腾达之人。
可现如今，临山书局却亲自打破了这个规矩。
苏意眸光一冷，语气冰冷：“若无你父辈余荫，你也就是个穷鬼！无非是仗着比别人命好而已！又凭什么瞧不起他们？”
卫桓被说得脸色一红，却仍然强词夺理。
“蓝小姐既然如此好为人出头，那何不将你蓝氏书局免费对这帮穷鬼开放？”
“有何不可？” 苏意站在人群中，扫视了周围一圈围观的学子们。
“从即日起，我蓝氏书局欢迎诸位寒门公子免费读书！”
苏意此举，也是为了壮大蓝家的声势，坐稳三大家族之首的位置。
这话一出，无数寒门学子眸中大亮。
陈恪云作为寒门的一员，也是苦过来的，自然明白苏意如此作为有多难得。
卫桓嗤笑一声，摆明了要与苏意针锋相对。
“从今日起，我临山书局，寒门学子与狗不得入内！”
卫桓嗤笑一声，看着苏意。
“很快便是秋闱了，秋闱过后，新科放榜之日，咱们不如比比，看看那榜上到底是我们这些贵族子弟人多，还是这些不入流的寒门弟子多！”
苏意也被激起了三分血性，微微扬眉：“有何不敢？赌注呢？”
“哼！谁若是输了，便将对方书局的地契交出来，你敢是不敢？”
“好！”苏意一口答应。
看着周围的灼灼目光，苏意只觉得自己也像是被这股愤懑和热情点燃了似的。
石怀清被陈恪云扶了起来。
周围的寒门学子也站在他们身后。
两方针锋相对，谁也不想服输。
“哼！一群乌合之众，怎能比得过我等家族三代的努力！届时，你们这群穷酸鬼，就等着跪地求饶吧！”
身后，男人漫不经心的冰寒之声响起。
“卫桓，你要是再说话，信不信本督主今天让你出不了这条街？”
听着这道声音，卫桓下意识浑身一抖。
身后，众人分开一条道，君天佑带着落十九和楚灵儿，缓缓而来。
“君督主……” 卫桓见到君天佑，立马就认怂了。
君天佑把玩着手中的扳指，嗤笑一声。
“上次国子监放榜，你倒数第二！”
“一个从小入国子监，接受着最好教育却仍然成绩垫底的废物，凭什么跟这群有志之士叫嚣！”
卫桓一愣，顿时脸色涨红，弱弱地反驳道：“可我们赌得又不是这个！”
“不敢拿自己的成绩赌，这只会显得你更为孬种！”
“你——” 卫桓憋着一口气，却不敢在君天佑面前叫嚣，只得青着一张脸，灰溜溜地告辞了。
人群松动下来。
楚灵儿没好气地看向苏意。
“蓝姑娘，你说好的让我当大掌柜，帮你管理家业，可我这掌柜还没当上呢，就见你做了一笔慈善！”
“免费看书……你知道这话一旦放出去，蓝氏书局要赔掉多少银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