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问不要紧,一问,叶红鱼的脸不由得更红了。
被苏意逼问了好一会儿,她才扭扭捏捏红着耳朵说了一句:“我再也不相信你的医术了!”
“哈?”
叶红鱼害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说出来的话也瓮声瓮气。
“上次知道你大哥不行,我便吩咐人日日食补,然后……终于补得他流鼻血了。”
苏意懵了。
流鼻血?
不至于吧?
她忍不住问:“然后呢?”
“然后他……就让我少做些壮阳的东西!”
叶红鱼的脸都能滴出血来:“我跟他说……良药苦口,那方面不行,应当多补补!”
苏意的目光更八卦了:“再然后呢?”
“我……我被教育了……”
叶红鱼将脸埋在双手间,羞愤欲死:“他……他他他居然一点问题都没有!”
苏意彻底懵了。
没问题?
难不成三哥之前都是……以礼相待?
怪不得……
根据她脚指头的经验来看,叶红鱼阴差阳错之下还如此嘴硬,应当会被收拾得很惨……
苏意试探着激动道:“所以你俩圆房了?”
叶红鱼脸上露出幸福的笑。
“差最后一步……他说当时在山上太简陋了,想重新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补给我一个婚礼!那时候再……再圆房!”
苏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是好事儿啊!我蓝家娶亲,确实不可以随便!”
她拍了拍胸脯:“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争取早日让你俩给我生个小侄女或者小侄子玩儿!”
叶红鱼没好气捶了她一下,也忍不住八卦道:“哎?你昨天一晚上没回来,干啥去了,是不是跟君督主……”
苏意嘴角微抽,点了点她的脑袋:“想什么呢!我俩去查案了!”
想到这,苏意没忍住,还是将当年的案子跟叶红鱼说了说。
说完,苏意心里头那点别扭还是挥之不去,她蹙眉道:“我觉得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不对劲儿……你帮我分析分析?”
叶红鱼也露出个恍然的表情。
“你不觉得那个邱箴言很奇怪吗?”
“嗯?”
“给人作弊,不管什么时候都为人所不齿,但这人却傻乎乎的,好像什么都变得可以解释一样……他为什么要解释一个坏人的行为呢?”
苏意不假思索:“那是他师兄啊!”
叶红鱼挑眉,问她:“那如果蓝千烨也做了一样的恶事,你会帮他圆这个看起来就很明显的谎吗?
苏意立刻摇头:“不会。”
错了就是错了。
若是蓝千烨做了这等帮别人作弊的大逆不道之事,她绝对不会包庇对方。
她可以替哥哥赔偿,可以赎罪,但却绝对不会隐瞒他犯下的过错!
如此这般,只能说明这个邱箴言的三观是有点歪的。
叶红鱼继续道:“而且怎么说呢……按照我们土匪的路子,要威胁一个人,要么以金银诱惑,要么威胁他最亲近的人!”
苏意一愣,这下全明白了。
也就是说,邱箴言既然能活下来,甚至当年安然无恙回去。
说明其背后的获利之人,并没有拿师弟的安全去威胁邱彦书。
那邱彦书很大可能应是为金钱所利。
也就是说,这家伙分明就是一个同流合污的混蛋。
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考卷上抄袭的字体,还有那无数相似的笔触……一切都像一个谜团。
如果邱彦书唯利是图,那邱箴言应当对他深恶痛绝才是,为何要帮这个哥哥说话?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邱彦书?这名字……似乎有点耳熟!”
苏意诧异抬眸,却见虞芷拿着风筝走了过来。
“耳熟?”
苏意彻底愣住,她看向虞芷:“这是……人称书法圣手邱子期的徒弟,你认识?”
虞芷恍然:“原来是这二人啊!”
看着叶红鱼和苏意迷惘的眼神,虞芷低声解释道:“我师父星晖道人和邱子期曾经是好友,邱子期一辈子只收了两个徒弟,是他当年在门前捡回来的一对双胞胎!”
“我师父曾经说过,说哥哥邱彦书虽然于书法上颇有造诣……但终究难成大器!”
“倒是弟弟邱箴言为人方正,颇有一番胸怀,是个正直之人!”
双胞胎?
这消息不亚于一个重磅炸弹。
查案到现在的一幕幕都浮现在眼前,一个不可置信地答案在脑海中浮现。
苏意猛地一拍桌子:“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那厢,苏意在为邱箴言的事情着急上火。
而这厢,陈恪云一袭端正的青衣皂袍,正跪在大殿上接受婉莹的考校和审问。
婉莹对陈恪云颇为感兴趣,不仅问了他一些关于考卷上的问题,还问了一些关于武安郡当年的政绩。
陈恪云都对答如流。
倒霉了二十多年的年轻人,犹如明珠蒙尘一般,一旦被人用心拂拭,便能照射出耀眼的光芒。
朝堂上,一群老臣之间神色各异。
但宋书钦和齐老太傅看着陈恪云,却都是越看越喜欢。
皇安逸话都问完了,都准备收尾了,二皇子萧浚却拱着手站了出来。
“儿臣倒是也有一个问题,想要考校考校陈公子。”
陈恪云面色不变:“二皇子请讲。”
萧浚的笑容不变,但多了几分阴险。
“若是陈公子来日入朝为官,桌上坐着陛下与六部尚书,一共七人……但你手中却只有六杯茶水,你该怎么分?”
提出这个问题之后,萧浚的内心都快要笑出声了。
不过一个读书人,连官场的门都没有踏进去,面对这种问题,肯定第一时间慌了手脚。
这问题提的有趣,不仅是群臣,就连婉莹都饶有兴趣地等待着陈恪云的回答。
面容清瘦的读书人却只是微微一笑:“我会将那六杯茶水分给六位尚书,并且向他们介绍,这是贵妃娘娘赏的好茶。”
群臣静默了一瞬,婉莹微怔,随即笑了起来。
人群中也跟着有人鼓掌,不算热烈的掌声之间,陈恪云依旧一副谦卑的模样。
君天佑讽刺地看了眼脸色僵硬的萧浚。
这个蠢货,还真以为陈恪云只是单纯的读书人么?
他帮着李护国做师爷的那些年里,官场上的东西什么没见过?
还怕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