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公心里还记得后主让他来时的嘱托,老奸巨猾地询问道:“老仙哪里的话,可以暂且在京都多玩几日。”
老仙摆了摆手,无中生有的小徒弟冒了出来,成为了离开的借口,“老夫归心似箭,想要回家照看我的小徒儿。”
韩公公浸淫皇宫多年,哪会不懂后主的意思,可谓是她的嘴替了,“那这次为何老仙不将徒儿也一起带上呢?”
韩垅自然要好好利用小徒儿这个好借口,面容和话语之间皆是遗憾,“他自幼便身子骨不好,我便一直让他在山上静养,不许他随意走动。”
听到这话,韩公公的面上也轻松了下来,“这样的话,那咱家就不好多留了。”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苏意这才开了口,“韩公公可用了晚膳再走也不迟?”
事情办妥了,还有人等着回话,韩公公哪儿能多留,于是便婉拒了苏意,“宫里后主还在等咱家回去复命,就不多留了,告辞。”
一行人匆匆离开后,韩垅过去摸了摸那几大箱的银子,愁容满面,只能看不能吃,可是相当难受。
苏意是越发地嫌弃起他来了,直接怼了过去,“别摸了,摸了也不会是你的。”
韩垅睨了她一眼,十分不满,“怎么不让用,还不让人摸了?”
苏意无奈撇嘴,起身准备去找印寻,不再理会在那儿独自伤心的韩垅。
与此同时,位于北方的一处宫殿里,气氛有些许阴沉了起来。
信使跪在地上汇报着最近传来的消息,“大王,下面传来了消息,我们的计划败露了。”
瓜尔哈赤一掌将桌面上的酒杯给震翻,“什么!不是说好了天衣无缝的吗?”
地上跪着的信使额头上的汗沁了下来,声音颤抖,断断续续,“玄朝后主确实是中毒了,但是最后被识破酒杯有毒,而且……而且红娘将我们的人杀了,自己逃了出去,不知所踪。”
听完话后的瓜尔哈赤这才平下了些许怒火,“那这样说来,也不算完全失败。”
那琉璃火毒他自然是清楚,慢性毒药,且这玄朝并没有人知道这毒,更别提有人能解开这西域之毒。
至于这后主婉莹,就让她自己被这毒最后慢慢折磨致死,毒素侵入心脏,就算到时候找到了解毒法子,也是无力回天了。
上次是战败国又如何,只要这婉莹死了,他们依然将玄朝变为他们北疆的囊中之物。
想到这里,瓜尔哈赤粗犷的面容上的笑意不达眼底,眼睛李散发着幽幽地冷光。
信使退了出去之后,瓜尔哈赤身边的护卫舒穆禄小声问道:“那大王,我们还需要寻找红娘的踪迹吗?”
瓜尔哈赤摆了摆手,“不用了,你们找不到她的。”
这红娘是什么人他最是清楚,不然自己不会找上她来帮忙,只不过就是可惜了那块上好的玉髓了。
但随后一想,能解决了婉莹也算是值了。
他们就耐心且多等等几日,这婉莹也撑不过几天了。
可惜距离问题后续的消息并没有送达,他们并不知道婉莹身上的毒已经解开了。
玄朝。
韩公公一路小跑了进来,“后主,有消息了。”
婉莹坐在床上批改着这几日堆积的重要奏折,声音淡淡,“如何?”
韩公公将刚才传来的消息重复了一遍,“应该是真的,这南山老仙果真朝着那终南山方向离开了。”
婉莹合上奏折,关注着重点,目光犀利地盯着他,“那银子呢?”
韩公公恭恭敬敬地答道:“一分不动,沿途分发给了路上的流民。”
婉莹点了点头,她能够理解南山老仙的这种做法,心里的疑虑慢慢打消了,“知道了。”
看来,这老仙确实是真的。
顿了顿,她又叮嘱道:“派人跟着那南山老仙。”
韩公公身子弯得更低了些,“原先是一直跟着的,但是现在……已经丢了。”
婉莹眼中幽光一闪,“嗯?”
“老仙似乎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出了鹿都以后,我们派出去的人便跟丢了。”
韩公公随后又斟酌了下语句,继续说道:“听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说,这南山老仙原本就是精通一些八卦阵法。”
联想起那日君天佑确实有提及到这一方面,韩公公的一番解释让婉莹觉得很合理,“那就应该是本宫多虑了。”
这几日躺在床上让她觉得有些烦闷,已经有些等不急了,“等会儿宣王太医过来。”
韩公公允下,便退了出去,“是。”
不一会儿,王太医就来了。
王太医伸出手仔细地观察着婉莹的脉象,脸色也有了喜色,“后主,您的身体已然恢复了大半,今日再将这最后一帖的药剂给服用下去,再好好休养一番,毒素就会全部散去。”
听到身体快要痊愈了,婉莹吊起来的心这才放了下去,“这段时间辛苦王太医了。”
她开始谋划另外的事情,便将王太医给打发了下去,“韩公公将王太医带下去领赏。”
随后,殿内空无一人,婉莹神色淡然地开口,“民间可有议论什么?”
房梁上面窜出一黑衣男子,跪在地上没有抬头,“并没有,一切都按照太子妃所说的发展,没有人相信您中毒了。”
细细磨砂着大拇指上面的扳指,婉莹冷声道:“给我盯紧了六皇子那边的动静,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是!”黑衣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自己还没死,萧桀就已经想着谋朝篡位了,真是其心可诛!
她既然还坐在这龙椅上面一天,这玄朝的后主就是她。
她一个女人,也可以撑起一片天下。
自己既然可以让他是皇子,自然也可以让他不是皇子!
隔天,天还未亮全,玉儿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面练功的苏意。
这距离往常平日里练功的时辰还要早上半个时辰的,她现下端着水盆正准备给小姐梳洗,于是有些疑惑地问道,“太子妃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