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说话还是留有余地,吴老听了便是知道她是误会了,“没有这个意思,侯爷知道了你的动向以后,才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可以历练世子的心性,不然到时候在京都还是一副莽撞单纯的性格,迟早会被那群豺狼吃得连渣都不剩。”
听完了吴老的话后,事情全都能明白了,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苏意的声音也变得格外轻柔了起来,“也真是辛苦侯爷这番良苦用心了。”
“那我家世子就拜托太子妃照顾了。”
自从苏意从外面出去了一趟之后,便在这夜风之中站了许久。
“意儿,怎么了?”君天佑走过来问道。
苏意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飘渺,“没事,只是觉得父母真的挺伟大的。”
君天佑没有立马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轻轻一笑到:“有些父母是父母,而有些则堪比地狱的恶魔。”
苏意从今日的接触就能看得出来这姜置虽然还有一些孩子心性,但是他也是一个聪明人,不过就是气性得好好磨练才行。
“南爵候爷也是煞费苦心了,就是不知道这日后姜置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君天佑抬头露出了一个微笑,用自己宽厚的手掌温暖着她,“关键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他已经比我们幸运许多了。”
是啊,可不就是比他们更幸运一些,有家人陪伴在自己身边,现在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奢侈。
苏意有些好奇,“你是如何猜到这一切都是南爵侯爷策划的?”
今日她也是在后面发现有人跟着的时候,才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君天佑又是怎么发现?
而且他发现的时间好像比他更早一些。
君天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儿,含笑耐心地引导她,“这个很简单,我们遇到姜置的地方正是路口旁边的一处大树上,距离京都龙渊城门不过十里路。平时往来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至于没有,姜置为何偏偏遇不上别人,就遇上了我们?”
“况且这事儿也太过凑巧了些,凑巧你刚安排人准备离开,这不久后姜置就被罚跪祠堂离家出走。凑巧这路上刚好就有一个网兜陷阱,不伤人性命只是吊着他。凑巧姜置一路上就是没有遇到一个人经过,偏偏就被我们给遇到了。”
苏意立马就抓住了其中的一个关键点,“当所有的凑巧太多的时候,那便不是凑巧了。”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事,既然做了,必定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寻其踪迹便可以慢慢将整个布局给看清楚。
“这后面路过的人必定是吴老安排了人去故意拦路,这才会没有人过来,而这网兜只是想让我们碰上姜置,定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到他。”
在苏意的印象里,南爵侯爷给人的印象只是一个豪爽正直之人,今日接触后,才发现他也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
君天佑明白苏意现在的心中所想,“所以京都里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他们能在京都站稳脚跟这么久,怎么会没有点心思和手段呢。”
苏意听了,也只能对着树林深处的黑暗感叹到:“前路漫漫……”
君天佑嘴角一翘,声音暧昧而缠绵,抚平了苏意心里所有的不安,“前路即使再漫漫,我也陪着意儿一道走。”
第二日的京都皇宫大殿里,精心打扮过的良妃带着东西来到了殿中,声音娇媚道:“臣妾见过后主。”
婉莹见到是她过来,也觉得有些稀奇,“良妃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随后便把手中的折子放下,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日里她都很少过来找自己,今日来了,定然是有事相求。
良妃示意身边的宫女将东西从食盒里一碟又一碟地端了出来,话语之间充满了温柔和体贴,“后主近来多有辛苦,臣妾带了自己亲手做的药粥端了过来,里面放了不少名贵的药材。”
随后便亲自盛出了一碗药粥放到了婉莹书桌前面的桌上,身边的宫女道:“娘娘为此今日天还未亮便起来亲自坐在灶台前看火,守着这锅粥。”
粥香弥漫开来,婉莹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同良妃说话的声音也更加柔和了一些,“良妃有心了,那本宫必须得好好尝尝了。”
看她脸上放松下来,良妃也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轻松地同她开着玩笑道:“好,若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后主尽管指出来。”
婉莹手中执起调羹,放入嘴里细细品尝着,依旧是记忆里那个熟悉的味道,“香甜软糯带有药膳的香味,良妃怕是用了不少的时间和功夫吧。”
良妃见她一脸愉悦,有些按捺不住了,试探性地开口说道:“后主喜欢就好,不过臣妾有一事相求。”
婉莹一开始便知道良妃是有求于她,现下确实有些心情愉悦,便点头道;“说吧,只要本宫能办到。”
良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酝酿了许久,才开了口,“臣妾想……想去看望一下永儿。”
宫殿里的气压瞬间就低了下来,端着粥的碗也被毫不客气用力放在桌上,调羹更是无情地被丢了进去。
婉莹刚才本还愉悦的脸上,顿时阴沉了下来,“你居然还敢在本宫面前提起他?”
皇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言辞恳切地求情道:“后主,永儿是冤枉的!”
婉莹整个人也激动了起来,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冤枉?你当本宫是眼瞎的吗?他就差点儿没把刀举在先帝的脖子上让先帝退位了!”
良妃跪在地上泪水不断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那封书信绝对不是永儿所写的,定然是有人偷偷塞进他屋内的。”
婉莹听了,只觉得气血翻涌,努力地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气,“好,暂且不提书信,那他为何半夜要和左相联系见面?而且还是带着虎符相见!”
其中的事情她也没有调查清楚,因为事实就是这样,就像婉莹所说的一般,可是她的永儿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