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闻言,全都跟着乐呵呵地点头,眼睛始终直勾勾地盯着苏意和君天佑,俩人被这种略显诡异的眼神搞得心里直发毛。
怎么感觉这镇子里的人都不太正常呢?
此时,已经有人跟族长说明了情况。
族长便殷勤地对万星星道:“十公主你一定要留宿一晚,让我们好好伺候你!”
万星星点点头。
眼瞧着万星星被镇民们簇拥着进了镇子,隐藏的当事人苏意皱眉道:“我总感觉他们不安好心。”
真是奇怪得很!
君天佑一边跟上,一边悠悠道:“静观其变吧……”
等坐在族长堂屋内,君天佑看到镇民们给众人斟的酒,他眸光一沉。
这个镇子果然如苏意所说的,有古怪!
他身边,苏意已经毫无防备地在和族长谈笑风生,推杯换盏。
说到高兴处,她顺势把胳膊往君天佑肩上一搭,“族长客气了!我长得是好看了点儿,倾国倾城倒不至于!”
“谁说不至于了?”万星星已经喝得醉醺醺了,还在大着舌头称赞人,“就意儿姐姐你这模样,整个京城都找不出来第二个来!”
苏意听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儿去了,“是吗?哈哈哈!来来来,再来一杯!”
君天佑将摇头晃脑的妻子一推,喝了杯闷酒。
喝!喝!
再喝人都要没了!
……
“九婶儿,弄好了没啊?迎亲的队伍都来了!”
“好了好了,别催了!”
“哟,瞧瞧咱新娘这模样,大人不得喜欢的把她宠上天啊?”
一片混乱的人声,夹杂着由远及近的喜乐,硬是将苏意给吵醒了。
苏意头疼欲裂,睁开迷蒙的双眼,陡然大惊!
她竟然被绳子五花大绑着,被迫坐在妆台前。
梳妆镜中的她,俨然是个新娘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
醉酒做梦,重回自己嫁给君天佑那会儿了?
下一刻,一个老妇人入镜,拿着个盖头站到了苏意身侧。
老妇人见她醒了,笑得花枝招展,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哟,我们的新娘子醒了?正好,要上轿了!”
盖头霍然落下,新娘子被人扶了起来,被强硬地推着走向门外。
情急之间,一头雾水的苏意已是怒气满怀,“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要强娶民妇吗?”
那自己是不是该亮出她当朝太子妃的身份了?
还有,这关键时刻,君天佑又去哪里了?
“你这话就说得难听了!”老妇人的声音就在盖头边上,下一刻,她将苏意使劲儿地往轿子里一塞,“能嫁给我家大人是你的福气!”
她要嫁给谁啊?
苏意震惊不已,涨裂的脑袋提醒着她昨晚的贪杯。
就说那酒的酒劲儿怎么那么大呢!
原来是这些刁民给他们下了药啊!
因有君天佑在旁边,她便大意了,竟然中招了!
可别告诉她,君天佑没发现酒里面被下了药!
君天佑发现了的话,怎么也不跟她说呢?
越想,苏意心里就越是生气。
正此时,轿子猛地停住。
两双有劲儿的老手将她从轿子里薅了出来,拽着她在炮乐声中跨过一道道门槛,最后把她按在蒲团之上!
苏意恍然,看来这里就是镇民们供奉她父母的祠庙了!
还未待她细思,身后就传来族长老头的高唱声,“故战神定山王,骁勇善战,定家国天下,救我朔风百姓于水火。感念战神恩德,为表敬意,特于今日献上此女,替我等追随服侍战神,还望战神大人笑纳,佑我万家镇平安顺遂,风调雨顺!”
一番祭词郑重地说完后,万家镇百姓齐声跪拜道:“战神大人在上,佑我万家镇平安顺遂,风调雨顺!”
苏意霍然想起。
今日是冬月二十一,十几年前,父母正是于此日攻破风州城,擒拿合庆王。
有人对父母歌功颂德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儿,可苏意此刻却是怒不可遏。
为了供奉自己的父母,竟敢用女子祭祀!
简直荒唐至极!
“行拜礼!一拜!”
“二拜!”
“三拜!”
随着高唱声,立马有人按住苏意的肩膀,逼着她连磕了三个响头。
苏意眸如寒霜,被困缚在背后的双手紧握成拳。
“饮合卺酒!”
盖头被掀开,一瓢刺鼻的烈酒送到嘴边,苏意下巴被人一捏。
下一刻,苏意蓦然一瞪目,脚下使力。
“啊!”
灌酒的人被她一脚狠狠地踹倒在地,合卺酒撒了一地。
跪着的镇民们见状,顿时大惊失色,正准备上来强按住人,就见苏意双臂用力,腕粗的绳子霍然被她挣开,断裂四飞,打在人身上生疼!
族长老头后退着大喊道:“把她抓住!快把她抓住!”
一时间,所有的年轻汉子抄起顺手的家伙就冲向了苏意!
苏意将祭台猛地一掀,撞飞了冲在前面的镇民们。
其他人见她武功不凡,当即吓得后退半步,目光警惕地盯着她。
苏意直接怒骂道:“你们这到底是在供奉战神,还是在害他?竟敢杀害无辜女子,给他造下孽业!尔等难道不知,战神的妻子是女战神齐红缨吗?你们居然还敢给他祭祀女子!”
“胡说八道!能嫁给战神是你们的福气!”族长老头拼了嗓子怒驳,随后惊恐开口,“你这恶女竟敢砸了战神的祠庙,战神大人会发怒的,会连累到我们万家镇的!”
“简直是愚不可及!”苏意一腔心火愈盛,“我今日不光要砸了这祭台,我还要砸了这间祠庙!”
她扭头瞪向威风凌凌的战神泥像。
那泥像完全是按照父亲蓝长清所造,彩绘涂装,手持长枪、身披红帛,威武肃穆!
可现在却被这群人把名声给毁了,还想侮辱父母之间的感情,简直是可恶!
一时悲愤交加,苏意抬掌就照着泥像顶端飞去。
老头顿时目眦欲裂,“快拦住她!”
“砰!”
厉掌从泥塑头部狠狠劈下,泥塑瞬间四分五裂,尘土如雾将整个祠庙卷裹起来。
黄土弥漫间,苏意站在堆满碎块的神像台上,身形隐绰,却气势凛然。
“定山王从不是神,再不许你们这般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