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清了清嗓子,态度缓和地问道:“那你有什么计划?”
“我有什么计划,与你有何关系?”君天佑挑眉,“你不是要与我分道扬镳?那你只管完成自己的计划就是了。”酸不溜秋的语气明显是在闹脾气。
苏意愈发无自容,讨好地笑了笑道:“我刚刚一时着急了,我向来莽撞,殿下别与我一般见识啊!哎呀,我的东西怎么到了殿下手里呢?”
说着,她一把将君天佑手里攥着的阴鱼吊坠薅了回来,憨笑的模样简直狗腿到了极致。
君天佑目露嫌弃,心情却莫名好了许多,悠然道:“做大事,莫要急躁。窦方若是不来赵州城,那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只管坐山观虎斗,待局势明朗再一击即中!”
便是再火急火燎,苏意也将他的话仔细想了想,很快便明了他的用意。
现下已经清楚六皇子与褚相的计谋,他们就是想利用三皇子,逼窦方造反,然后一举除掉窦方。
但窦方那边的情况暂不清楚,不知道他到底存着什么心思。
而窦方的态度,在他见到了三皇子之后,一定会显露出来。
所以在此之前,他们还得旁观一阵。
想到这里,苏意逐渐恢复了理智。
她再了解窦方,也不能盲目下判断。
几年的时间,足够一个人变得陌生。
毕竟她死都不会想到,窦方居然会做出立神建庙这种荒唐事儿。
思索许久,苏意内疚的抱拳致歉道:“不愧是殿下,思虑周到。此地不宜久留,我先走了,你保重。”
君天佑目送着她跳窗离开,眸光黯然微沉。
意儿这防备人的心思也太重了些……
真让人伤心啊!
君天佑长叹一声,忍不住忆起往昔,怀念那个巴巴地跟在他屁股后面,说什么听什么的苏意。
……
三日后,邀约之期到,窦方果真没有出现。
苏意心下一凉,不再坐以待毙,立马偷溜到青鸾院去找君天佑。
谁曾想,君天佑根本就不在房间里。
她在床底等了一夜也没等到,最后只等到个丫鬟领了个女子进来。
丫鬟告知女子,“流芳姑娘,往后你就住在这儿了,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
在女子应了声后,丫鬟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下刻,烛影晃动,女子身后便多了一道人影,一把冰凉的匕首搭上她的脖颈。
她身后传来一道低声警告,“别回头!我问你,你怎么搬进来了?君公子去哪儿了?”
女子不紧不慢道:“听说他得了梅毒,昨儿下午死了,被埋到乱葬岗去了。”
死了?
苏意握着匕首的手抖了抖,又很快镇定下来。
君天佑怎么可能得梅毒?
肯定是装死逃了。
思忖间,女子扭头提醒她道:“去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哦。”
苏意愣怔了下。
面前这个叫流芳的女子长了一张狐狸似的妖孽脸,婉转的嗓音妩媚暧昧。
女子狐狸眼上挑,没有丝毫畏惧甚至带着几分戏谑地看着她。
苏意心下警惕,将匕首慢慢逼近她的肌肤,质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女子贴上苏意的耳朵,不顾冷匕划破她白嫩的脖颈,朱唇轻吐,“殿下的女人。”
殿下?
难道她说的是君天佑?
苏意讶异不已,将面前的女子细细打量一番后,收了匕首跳窗离开。
看来君天佑是找了个人代替他,继续埋伏此处顺藤摸瓜。
只不过,为什么要故意找个女人,难道想让她吃醋吗?
都老夫老妻了,居然还玩这一套。
真是可笑!
皓月当头,寒风铺面,“我是殿下的女人”几个字却深深刻进苏意的脑袋里,想起流芳炫耀式的讥讽,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
月黑风高夜,乱葬岗鬼火晃动,腐臭之气弥漫。
一道黑影站在一座新坟丘前,挥着铁锹一下一下地挖着。
很快挖出一个大坑,露出一具窄小的棺材来。
黑影跳入坑中,一把将棺盖掀开,躺在里面的赫然就是君天佑!
黑影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入他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君天佑的意识渐渐回转,未睁眼便听到周围的虫鸣声,以及近处的呼吸声,他心下微喜。
看来苏意是与流芳见上面,得知消息前来寻他了。
君天佑压下心情,淡然睁眼,却愣住了。
映入眼帘的竟是个穿着披风的神秘人,大大的兜帽将神秘人的脸遮了个完全。
君天佑不敢置信地吐出两个字,“绿蛇?”
“不是绿蛇,难道还是太子妃?”神秘女子低低地笑着,细细的嗓音如同银铃一般,“主子看起来很是失望呢!”
“她人呢?”君天佑沉着脸,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神秘女子笑得更加明显,“去风州城了。”
“风州城?”君天佑差点儿被突出的石头给绊住。
“嗯,她都不曾来过乱葬岗呢。”神秘女子故意感慨道:“青鸾院的人在这儿蹲了一两日,没等到人来找主子,刚刚才撤了,我这才能将主子给挖出来。”
君天佑心梗到不想听她的邀功。
好个苏意!
竟然不顾他的死活,直接单独行动了,就这么不把他放心上吗?
别让他见到她!
偏偏绿蛇还要到他面前故意刺激,“主子,气大伤身,为个女人不值得。成大事者,可不能纠葛于儿女情长,这是您之前教导我们的。”
君天佑的眼皮子跳了已下,冷声道:“你要是活腻了,就找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绿蛇不以为意,“主子要去哪里?”
“备马,去风州城!”君天佑暗暗咬牙道:“找人算账!”
闻听,绿蛇正经了几分,“那主子得快点,要不然就只能给你的太子妃收尸了。”
君天佑心下一紧,“她怎么了?”
……
短短几日,朔风的几个城镇乱成了一锅粥。
到处都在流传,朔风出现了个仇恨战神的异徒,砸了好几个战神的祠庙!
搞得朔风各城的百姓加强了祠庙的守卫,人人自危,却也人人愤懑,恨不能抓住这个异徒,将其下油锅、丢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