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掀起被子坐起身,她的手要解腰带时意识到不对,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君天佑,“要、脱多少……”
君天佑连忙起身去点蜡烛,背对着她道:“留件底裤就行,裤腿也要卷上去……可以用薄帕之类挡一下胸口。”
“……”苏意喉头一紧,一张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感受到身体没那么难受,苏意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认真的。
他该不会是用治病当由头,故意耍流氓吧?
“这毒真的就这么难解吗?”
“嗯,须得通身行针,方能彻底根除。”君天佑秉烛归来,对上她质疑的目光,不悦强调道:“相信我。”
虽然两人都是老夫老妻了,该见的地方都已经见过了,可苏意瞧着他发红的耳垂,还是很难接受这件事。
苏意咳了声道:“我现下也没什么不适,还是明日,找个女医给我施针罢。”
正放蜡烛的君天佑闻言一顿,心中百感交集。
他也不是很想亲自动手啊……
可此事又不能假手于人。
略一沉气,他抬眸严肃道:“这是秘传针法,不能外传。你要是不想治,那我也不管了。”
他认真的语气让苏意很难怀疑,无奈地吐了口气,“那你先转过去。”
君天佑依言转过身,但听到身后悉悉嗦嗦的脱衣声,仍不禁紧绷了身子,心猿意马。
“好了。”低低的声音不经意间沾染着女子特有的娇羞,瞬间打破他刚建好的平静心境。
君天佑沉了沉气,镇定回身。
触及如雪般的胴体,他瞳孔还是惊的一颤,紧抿薄唇,忍住欲盖弥彰的躲避,在床边坐了下来。
苏意始终脸朝床里,全心地盯着床架的纹路,以此来掩饰心中的窘迫。
直到一根根发热的银针扎进胸口、手臂、腿上,并未被施针人触碰半分,也未感受到异样的目光,忐忑的心情这才稍稍平缓。
她悄然挪动目光,便见男人正认真地用烛火灼烧银针。
火光在他清冷的面容上跳跃,冷暖相融得很是和谐舒服。
苏意看着看着就不禁入了神,等君天佑偏头,与他的视线相撞,这才心悸地偏回头。
她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这扎一次就好了吧?”
谁知,君天佑竟然沉默了!
苏意惊诧间,脑袋就被他拨正。
君天佑轻启薄唇道:“往后要每月一次。”
一根银针扎进她的眉心,嗡的一下,苏意的脑袋都麻了。
她怒说道:“谭伯宣到底让人给我下了什么毒?”
“罕见的奇毒。”君天佑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又提醒道:“行针之时不能动气。”
苏意气结。
她怎么可能不动气!
……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君天佑这才收起银针,以让她穿衣服的借口,抬步出了门履。
现下刚过寅时,外头正大雪纷纷,地上都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寒风夹杂着重雪扑面而来,迅速消弭他由内而外的燥热感。
君天佑深吸一口气,紧绷了四个时辰的身子这才放松下来,一些杂念也趁机侵占。
满眼的银装素裹让他忍不住联想到那副雪白的娇躯,一想到,娇躯偶尔在银针的刺激下轻颤,他的耳尖又跟着红了起来。
君天佑怅然抬眸,越过房檐看向落雪的苍穹。
房门忽然吱呀一响,他猛地一惊,好似做贼被抓一样猛回头。
开门的苏意抓住他一闪而过的心虚,好笑问道:“怎么了?”
君天佑一本正经地看向雪景,“你打扰到我赏雪了。”
雪景苏意见过不少,根本就不稀奇,此时也没心情赏雪,她只是怅然道:“褚相这老头不行,这就不敢派人来了。难怪老是成不了事,就是胆子太小太磨叽了。”
听出她的遗憾,以及没盼着他好,君天佑没好气道:“意儿,你就这么喜欢他来刺杀我?”
苏意语噎,转而笑道:“你难道就不好奇吗?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安静?”
“安静才是对的。”君天佑不以为意,“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这般安静。”
“他那是在憋大招!”苏意恍然,却又疑惑,“你刚刚怎么从外面回来?”
君天佑若有所思道:“自然是去找应敌之法了,你就那么把刺客丢在房间,不怕有什么意外吗?”
被提点的苏意闻言一愣,一蹦而出。
糟了!
可千万别有事儿,她还要那个刺客当人证呢!
漆黑的夜被白雪照亮了几分。
等苏意着急忙慌地赶回暂住的院落,刚过一个拐角,就直直地撞上两名黑衣人。
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一瞬间,两方人马俱各愣住,唯听得大雪落下的声音。
未蒙面的那个正是苏意绑了丢在房间的那个,另一个蒙着面,但犀利的眼神却让她觉得有几分眼熟。
未蒙面的黑衣人大惊后退道:“老、老大!她就是苏意!”
“她就是?”蒙面黑衣人闻言,顿时目露杀意,提刀冲向她,“既然送上门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听到这道声音,苏意立马就认出了他,“凌霜?”
蒙面黑衣人惊得一愣。
这个女人怎么会认识他?
那就更加不能留她了!
凌霜再次挥刀冲向明显愣神的苏意。
眨眼间,人就已经到了面前!
苏意及时回神,抬手间,几根银针从她耳旁飞过,直直地刺向凌霜!
身旁一道清风拂过,君天佑稳稳地停在她身侧。
君天佑低声提醒道:“意儿,你这段时日都不得再运功用武了。”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苏意惊得外焦里嫩。
不能动武,那她跟一条死鱼有什么区别?
那厢,凌霜躲过了猝不及防的袭击,紧盯着突然出现的红衣男子。
“你又是什么人!”
君天佑笑了笑道:“太子殿下你听说过没有?”
凌霜瞳孔一缩,“你就是当朝太子君天佑!”
意识到情况不妙,凌霜不甘地盯了苏意一眼,收了刀扭头便准备逃离。
被落下的黑衣人惊慌追上,“老大!还有我……啊!”
他被凌霜一把拎起,被丢向欲追赶而来的君天佑。
还飞在半空中,便有什么从背后贯穿他的身体,沾满了鲜血的寒刀刀尖从他的胸膛里破出,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他便重重地摔在地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