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借着月色往西苑前去,刚到杨素所住的小春轩,便见着两个黑衣人直接破窗而入,扑进了卧房!
“等着!”
君天佑丢下两个字,阻拦苏意动武,人已经随风入室了。
与此同时,屋内传来杨素的惊叫声。
杨素被破窗声惊醒,睁眼就看见两个黑衣人到了床边,欲对她刺下利剑,她惊恐大叫。
谁料刺剑的黑衣人突然瞪大了双眼,俯身摔在床上,后脑处是两根寒光闪烁的银针。
杨素人都吓傻了,感受到一阵清风袭面,愣愣抬眼,便看见红衣似火的君天佑挡在她身前,一脚踹开了另一个黑衣人。
潇洒的动作,直接就踹在了她的心口上,杨素心下一颤。
那黑衣人认出君天佑,恨恨地一咬牙,扭头就跑。
见状,君天佑回身,查看杨素的状况,“你怎么样?”
清冷的月光映照着他的半边脸庞,犹如谪仙一般,散发着令人心安的光芒。
“殿下!”杨素失控地从黑暗的角落里钻出,扑向站在床边的君天佑,脑袋深深地埋进他的胸口,便后怕地开始大哭起来。
君天佑眉头一皱,下意识就去推她,腰身却被受惊的人儿搂得死死。
他挣扎间,余光瞥见苏意跑进了屋,却顿在了门口。
“意儿!”他心下一惊,直接用力将杨素推开,退离床榻一臂远。
见状,苏意眸光微闪。
抱就抱呗,还假装避讳个什么劲儿?
杨素摔倒在床上,整个人蒙了一瞬,但见苏意走近,将床上的黑衣人尸体扒拉到地上,隐约间她又明白了什么。
她勉强回神,抹着眼泪低声问道:“表姐,你和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苏意故意道:“太子殿下一直都担心你被鬼吓坏了,这刚能出宫,就赶紧让我带他来看你了。”
正在蹲身查尸的君天佑一顿,见杨素红了脸娇羞,立即起身说明真实原因,一张脸也跟着严肃下来。
“我是来问你有关昭和太后的事。这是星渊阁的杀手,他们竟敢擅闯杨府来杀你,是不是与昭和太后有关?”
明明是句问话,却格外笃定。
苏意这才想起,那晚杨素说,一个女鬼追着她,让她找君天佑去救昭和太后。
再看地上躺着的星渊阁杀手的尸体,她眸光微闪。
杨素却谨记着昭和太后的嘱托,咬唇摇头道:“我听不懂殿下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杀我。”
“你若是不说实话,我们便帮不了你。”君天佑面色阴沉地盯着她,低声威胁了一句,“他们这次没得手,就会来第二次,一直到把你杀了为止!”
闻听,杨素逐渐睁大了眼睛,恐慌地往苏意身边靠了靠,身子忍不住开始发抖。
君天佑却紧紧地盯着她,“到时,连杨府的无辜之人都要被你连累!”
一句话直接了压垮她脆弱的精神,杨素的娇躯猛地一颤。
脑海里一阵天人交战,她痛苦地蜷缩成一团,捂着脑袋啜泣了起来。
“我答应过她,不能说……不能说的……”
君天佑敏感追问道:“她是谁?”
就连苏意也忍不住问:“就是昭和太后对不对?你发现了她其实没死,所以星渊阁要杀你?是星渊阁抓了昭和太后,是不是?”
在两人的轮番追问之下,杨素再也坚持不住,直接就招了。
“我不知道什么星渊阁,娘娘说,禁锢她的人是后主……”
随后,她将与昭和太后的渊源都说了个清楚,还不忘叮嘱道:“娘娘说,你现在不能去救她!你一定要先查清楚妖孽一案!”
君天佑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眸。
回想这段时日以来,婉莹对自己母妃表现出来的情谊,口口声声说着他没死,让他找到她,君天佑便皱起了眉头。
原来那些都是假的吗?
好你个婉莹,居然敢如此欺骗我!
这时,一旁的苏意递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跟上,然后就出了门。
君天佑一出门,苏意便递过来两张信纸,都是褚相写给净深的。
待他差不多看完后,苏意负手道:“我若是没猜错,褚相的手里根本就没有烛龙台,星渊阁的阁主另有其人,你说会不会是……”
后半句话她故意省了,君天佑却已经懂了她的意思。
因为他刚刚也闪过了这个念头。
婉莹禁锢了假死的昭和太后,而昭和太后又是星渊阁的人在看守,那烛龙台会不会就在婉莹手里?
这样的话,谜团就更多了。
苏意扭头看他,“你打算怎么办?”
“按母亲所言,先查清楚案子。”
攥着信的手暗暗握紧,君天佑叮嘱苏意,“杨府和杨素怕是要卷进来了,你要提高警惕,也要更加小心。”
苏意微微点头,目送他离开后,欲言又止。
……
城外杨家破院。
君天佑跳入井中,顺着潮湿阴冷的暗甬往深处走去,及至杨素所说的那面泥墙前,这才停下。
透过胳膊粗的漏洞往里看去,他借着月光,只看到一个空荡荡冷幽幽的井洞,井洞的墙壁上还有深浅不一的血痕。
仿若母子连心一般,君天佑的心口猛地一痛。
兀地,一道声音凭空响起,“终于等到你了,殿下。”
陌生的声音低沉沙哑,清晰地却好像近在耳畔。
君天佑知道这是千里传音之法,脑子里灵光一现,有什么呼之欲出。
他当即原路折回。
一出井,便有个被斗篷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从不远处飞来,如同幽灵一般落在了他的正对面,比他高出了整整一个脑袋。
警惕的凤眼中掀起阵阵波澜。
虽然看不到此人的面貌,但他能确定,一定不是婉莹。
一时间,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君天佑不动如山,定声问道:“你就是星渊阁阁主?”
对面的男人阴恻恻地笑了一阵,朝他一抱拳,“星渊阁阁主长生,见过殿下。”
如此惺惺作态,君天佑眼底掠过一丝厌恶。
嘴上,他还是云淡风轻地试探,“我怎么相信你就是?”
男人讥讽轻笑,戴着手套的手从怀中取出了个东西。
那是烛龙盘绕的手持烛台,不知道是用什么打造的,幽青发黑,烛台中间的尖刺锋利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