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桀不屑地一踢脚边的红木盒,顺手将把玩许久的梨花金簪往河里一扔。
“唔!”
河水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哼。
萧桀诧异。
砸到人了?
他紧紧地盯着咕噜噜拱起的江河水。
下一刻,一貌美女子破水而出,犹如出水芙蓉一般,娇艳却不俗。
迷离的杏眼婉转含情,白皙的长颈绯红,不经意间拨人心弦。
散乱的发髻上,还斜插着他刚刚丢进河里的梨花金簪。
萧桀痴了一瞬。
婴儿小脸,杏眼嘟唇,正好是他喜欢的模样!
这简直就是天降的缘分啊!
他迫不及待地飞身掠过湖面,长臂一伸,便揽住女子的腰身,将她捞出寒冷的河水。
回到岸上,萧桀用大氅将女子纤细的娇躯一裹,打横将人抱着,喜不自胜。
连矮了他一个头的娇小身材都是他喜欢的!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卫妙岚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陷入男人温暖的怀抱中。
她震惊到瞪大了双眸。
她刚刚跳船水遁,听到这边有人声才游了过来,莫名其妙地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怎么就成这样了?
眼前的男人长着一张不俗的俊脸,处处都写着风流纨绔四个大字。
明明一双含情桃花眼,却尽是狂狷不羁。
不知为何,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卫妙岚心生奇怪的异样,好像有点火苗在蠢蠢欲动。
男人一开口就戏谑问道:“女人,你叫什么名字?做本皇子的王妃如何?”
意识到遇到了登徒子,卫妙岚登时清醒过来。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她怒骂一声,抬掌拍向男人的脸,趁他躲避之际翻身逃离。
刚落地,她便险些摔倒,一口毒血憋不住喷了出来。
卫妙岚再不敢耽误,捂着胸口就要转身离开。
谁料身后一阵风过,她就被点住穴道定在了原地,任凭怎么运功挣扎都冲不开。
着急间,眼前一转,再次落入男人略显霸道的怀抱里,那张风流却满是邪气的俊脸再次映入眼帘。
“强行运功只会让你的毒蔓延更快。”萧桀提醒道。
他扫了一眼她的蔻甲,俯首贴上卫妙岚的耳畔,暧昧道:“我是六皇子萧桀,跟着我不亏的。”
卫妙岚闻言一惊。
六皇子萧桀,不就是皇贵妃交代她要接近的那个人吗?
她连接近他的计划都没想好,这就碰巧遇到了?
卫妙岚顿时思绪凌乱,却觉体内的毒性跟一团火似的烧了起来。
偏偏萧桀还在她耳边轻吹了两下撩拨,那团火迎风而涨,将她的脑袋都烧迷糊起来。
“你、你先放我下来!”
卫妙岚哑着干二涸的嗓子催促道。
萧桀见她小脸儿绯红,浑身滚烫,很快意识到什么,“你被人下媚\/药了?”
迷糊的卫妙岚一惊。
苏意竟然给她下了媚\/药?
该死!
那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不行,她绝对不能把自己便宜给任何一个狗男人!
而且这个狗男人曾经还喜欢过苏意。
她才不要苏意不要的男人!
紧咬着下唇忍耐浑身的不适,卫妙岚怒瞪萧桀,“你快放开我!”
萧桀邪魅一笑道:“本皇子就大发慈悲,替你解了这毒罢!”
卫妙岚心下警铃大作,挣扎怒吼,“我死也不用你解!”
男人却恍若未闻,抱着她阔步往附近的别苑走去。
……
天光渐暗,袁国侯府的书房灯火明亮。
“爹!”
等了大半日的袁石兰看着袁国侯推门而入,忙迎了上去,憋了一日的惶恐委屈也化作眼泪顺颊而下。
她抓住袁国侯的衣袖道:“爹,你去哪儿了?夫君他出事了!”
袁石兰自小心气高,极少流眼泪。
陡然间见她落泪,袁国侯心肝都跟着一颤,连忙扶着她坐下安慰道:“你别急,爹都听说了,这不是去大理寺打探情况了吗?爹就说陈恪云他这性子迟早要出事,你非不信!你看,这就被人算计了吧?诬陷丞相一事,要是往大了论,连你都要折进去!”
这时候了他还在念叨陈恪云的不是,袁石兰一口气差点儿没缓上来。
她生气道:“爹!我不是来听你说风凉话的,夫君他到底怎么样了?”
袁国侯也被她的倔脾气给气到了,没好气道:“还能怎么样?连你爹我也没办法!他就等这死吧!”
这几日,大理寺卿正亲自查一桩命案,没想到在审问证人期间有了意外的收获。
那证人无意间提到,命案前两日,他大晚上去找死者时,路过城外河边,碰巧看到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抬着一块儿石碑,把石碑扔进河里。
而那两个人,正是大理寺的两名官差。
大理寺卿敏觉石碑不一般,一问果然是写着“当朝褚相乃奸邪乱纲”的石碑!
那两个官差在杖刑之下招认,是陈恪云指使他们干的!
今日,大理寺卿拿着从陈府搜到的字,质询当初陈恪云查到的刻碑的大爷。
大爷立马说,就是那俩官差带着那幅字找的他!
人证物证俱在,陈恪云妖言惑众、陷害当朝丞相的罪名也就直接坐实了!
袁石兰听完浑身一颤,不相信地摇头道:“那些人一定是受人指使,故意陷害夫君的!”
袁国侯叹气道:“你说陷害就陷害啊?你得拿出证据,拿不出证据就是白说。陈恪云怕是也等不到你找证据了。大理寺卿急着结案,对陈恪云用刑逼供,那小子已经不成人样了,就算不认也活不久了。”
“什么?!”袁石兰急忙往外去,“我要去见夫君!”
袁国侯一把拉住她,“他们不会让你见的。今日起,你就好好待在爹这儿,有爹在,他们不能把你怎么样!”
闻听父亲对她的庇佑,袁石兰燃起一丝希望,回身就朝他跪了下去。
“爹,你救救夫君!夫君要是受屈死了,女儿也不想活了,爹!”
说着,她就一下下地朝着地上磕起头来。
袁国侯见状一惊,连忙去扶她,却被推开了。
眼看着闺女的额头都要磕出血来,他心疼地难以顾及其他,连忙答应下来。
“好好好,爹想办法!爹想办法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