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兄弟当初帮她解决了蓝碧萱,后头送给三皇子的赤冰莲又救了她的命,这回还无形之中救了卫虎。
他们可真是她的福星啊!
下一刻,梅福的身影就要消失在灯火人流当中。
“梅福!梅福!”
苏意大喊着追上去,君天佑紧跟其后,两人迅速没入人海。
杨素主仆正犹豫着要不要去跟,眼前便出现个陌生的侍女。
侍女身着郭安王府的服色,趾高气扬地仰着下巴说道:“我们郡主要见你!快跟我走一趟吧!”
这架势,明显不是什么好事。
春熙担忧地悄声道:“小姐,郡主该不会发现了什么,要跟你算账吧?咱们要不还是不去了。”
护卫已经全去文少君那边了,苏意也不知道追人追去哪儿了,一时半会儿根本没人能来给她们解围。
这可怎么办啊!
侍女不耐烦地催促道:“杨小姐可别让郡主等急了!”
杨素闻言颦眉。
她要是不去,赵韩郡主肯定会更加生气,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更何况是她欺骗郡主在先,便是让郡主打一顿也认了。
杨素暗叹,“请带路吧。”
……
与繁街相连的深巷暗处,一眉心有痣的矮个子男人窥伺着繁街那边。
追过来的苏意和君天佑顿下步子,左右张望半晌,终究是失望离开。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后,男人这才松了口气。
身后却响起男童的疑问声,“福哥哥,我们为什么要躲着太子妃?爹爹说了,要让我找到太子妃。”
梅福沉默不语。
“因为她是你的仇人!”矮个男人开口道:“就是她蛊惑你二姐,杀了你大哥,杀了你爹!知道你还活着,还一直在追杀你!你要是出去了,她一定会让你死得很惨!”
男人说一句就贴近一分,阴森逼人之气将卫虎笼罩。
卫虎不自觉地浑身发抖,“是她害死的我们家?”
“没错!”男人笃定着,“你一定要藏好了,然后找机会杀了她!”
他言辞凿凿,让卫虎很难不信。
清澈的眼眸逐渐恨意满布,却因脑袋上突然覆盖的大掌而消散。
卫虎不解抬眸,就对上梅福面无表情的大脸。
梅福没有感情道:“他在胡说,你的仇人就是你姐卫妙岚。”
说着,他伸手将卫虎的双腋一抄,将男童搁到自己的肩膀上跨坐着,带着人不紧不慢地往巷子深处走去。
矮个男人冷嗤。
骗这个小崽子留在身边,不就是要利用他牵制苏意吗?
这时候听不得有人骗孩子了?
装什么好人!
他随口吐了一口痰,不满地警告道:“我早说你们今晚不能出来凑热闹,非不听!既然被那个女人看见了,你们兄弟俩最近就藏好了!要是提前暴露,坏了主子的计划,后果自负!”
梅福脚步都不带停的。
但男人知道他是听进去了。
他又拧眉问:“你兄弟梅钱去哪儿了?”
“双星楼。”梅福没有感情的回了一句。
男人嫌恶皱眉。
那家伙怎么又跑去倌楼了?
真是个死变态!
那边怎么派了这两个人来助主子!
……
这边,苏意跟君天佑原路返回。
她低声念叨道:“梅福应该听到我的声音了啊,怎么一溜烟就不见了?难道是在躲我?”
君天佑好奇,“你找他干什么?”
适才她着急的模样,一点儿都不像是急着跟故人重逢叙旧。
苏意这才想起跟他说明情况,“他身上坐着的那个人,就是卫妙岚的弟弟卫虎!”
闻听此话,君天佑顿时精神微振。
只要找到卫虎,卫衍之死就能真相大白,蓝千寻害死卫衍的诬告也就不攻自破,收回卫家和蓝家的势力也就近在眼前。
如此,适才梅福的表现确实有几分蹊跷。
君天佑低声道:“只要卫虎在都城中,事情就容易一半了。正好,这两日流芳也被送到了都城的翠心坊,她与绿蛇内外相应,定能找到梅氏兄弟。”
陡然听到流芳,苏意还有些陌生。
下一刻,她又想起。
流芳正是先前在赵州城,顶替君天佑入了青鸾院的那个妖媚女人,还自称是君天佑的女人。
苏意幽幽睨向忽然停下的,扮作女人的男人。
这厮的桃花当真是可怕得很。
连心腹绿蛇都是女人,他的周围该不会都是女人吧?
他和虚白都算是修道之人,怎么会组建了一只女子军?
苏意正疑惑间,就听见君天佑问摊主,“大姐,有甜到掉牙的酥糖没有?”
今晚出来,从入街起,他就用这句话问遍了所有买酥糖的摊子。
苏意只知道他爱随身带几块酥糖,没想到他居然爱吃到了这种地步。
这日子是有多苦,吃糖都要吃齁甜的?
摊主是个三旬左右的妇人,听完就一指摆盘角落里最不起眼的几块白酥糖。
“这个就能甜到掉牙。”
刹那间,男人深邃的凤眸中似乎有火苗跃动。
“就是它!给我两块,其他的都包了罢。”
君天佑清冷的嗓音都多了几分热意,惹得苏意更加好奇这白酥糖有什么特别之处。
摊主已经笑开了,热情地先递给他两块油纸垫着的白酥糖。
“难得还有公子喜欢。这白酥糖太甜,买得人少,早该绝了的。但我们起初就靠它起家,不能忘本,便在逢年过节做一些意思一下。”
“难怪我怎么也找不到,往后逢年过节我便来此寻你。”
君天佑难得热络地回应道,扭头就递给了苏意一块。
他语含期待,“意儿,快尝尝味道对不对?”
苏意早就蠢蠢欲动,不客气地接过就咬了一大口。
下一刻,她就差点儿吐出来。
甜!
齁甜!
但好像是她小时候吃过的……
疑惑抬眼,苏意就见男人略微有些幽怨地盯着她,好像她不小心辜负了一片真情。
摊主笑道:“这很少有人吃得惯的。”
苏意硬是将酥糖咽下以示讨好,君天佑却没理会,自顾自地浅吃了一口。
下一刻,他便眼露温柔道:“就是这个味道。”
摊主似有所悟,“公子可是儿时吃过,如今怀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