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恶疾!”
一个疯魔了的士兵挣脱束缚,直接几句闯到了太尉面前。
他惊恐到双眼发直,“是妖邪!是妖邪!刚刚是第二十一个,马上就是第二十二个,可能是你,是你……”
被他指到的人皆是惊恐后退。
袁国侯刚想发怒制止,疯魔士兵就突然身子一僵,仰身倒下了。
场面瞬间混乱。
“他是第二十二个!”
“下一个就是我们了!”
“……”
狂躁中,突然不知从那儿起了一阵风,吹得沙起,让人睁不开眼来。
苏意用手搭在眼上简单地遮去风沙,便见一抹刺眼的红色由远及近!
她心下一个咯噔,面前的风沙忽地就停了下来,面前只剩个身着红衣的清冷男人。
正是君天佑。
苏意心情复杂。
他的出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高调啊!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君天佑就已经搭上了晕倒士兵的脉搏,迅如蝶影的手指点了士兵的几个穴道,随后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瓷瓶。
瓷瓶打开,令人作呕的恶臭立马席卷所有人。
他刚把瓷瓶往士兵的鼻尖上一放,士兵竟是一个深呼吸,慢慢睁开了眼。
在众人惊喜的目光下,士兵又很快晕了过去。
君天佑却拂袖起身道:“他已无大碍,先将他送回房休息吧。”
等他收了满是恶臭的瓷瓶,袁国侯这才回神来,率先开口问道:“太子殿下怎么会来到此处?”
竟还如入无人之境,那些斥候都是干什么吃的?
君天佑不以为意,“路过,闻到病气,就来了。”
“病气?”袁国侯将信将疑地嗅了嗅空气。
“这是本殿下的专业素养。”君天佑指了下自己的鼻子。
瞧着袁国侯和一众将士不明觉厉的神情,苏意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这君天佑明显就是在胡诌!
没准儿这病又是他动的手脚!
君天佑又不客气地开口道:“反正我也不忙,不如就替你们除了这病。不过你得先替我查查,那些暴病的士兵,三天内都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吃过什么。”
这后头的话直接就是在吩咐袁国侯。
念及他是当朝太子,又确实有点医术……袁国侯瞧了眼死亡凝视自己的江崇,立即点头应下了。
苏意却不满地将他拉到一旁问道:“你这又是在搞什么鬼?”
“我真是路过。”
君天佑一脸无辜让苏意都无法继续发作。
她沉着脸问:“那他们到底得了什么病?”
君天佑却是神秘一笑卖起了关子。
军营的生活很简单,那些士兵的调查情况很快送了过来,除了正常的军营活动外,他们都有一项额外活动。
去了花楼!
君天佑瞧着那些花楼的名字,眼眸微沉。
果然是他在搞事!
“怎么样?”
君天佑一抬眼,就对上苏意、袁国侯、太尉三人殷切的目光,半包的队形也极具压迫感。
他后退半步说道:“他们是中了鸦毒。”
“鸦毒”二字让在场三人眉头皆是一跳。
这玩意儿是禁物,军营规矩森严,沾一点儿那都得直接斩首处理!
袁国侯眼睛瞬间瞪得跟铜铃似的,右手都直接抓上了腰间的佩剑。
“那群兔崽子竟然敢碰鸦毒!看老子不去把他们给剁了!”
“等等!”苏意一把拽住他,劝慰道:“元帅莫急,还是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接收到苏意的眼神催促,君天佑不紧不慢地掂了下手里一沓的调查情况,将它们递给了袁国侯。
“他们应该也是被人陷害的。两天前他们休假都去过花楼,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些花楼的背后都是六皇子。”
前两日流芳交给了绿蛇一份名单,正是六皇子的各处的信息收集处。
将士们去过的花楼无一例外都在里面。
袁国侯当即警惕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六皇子要害我京畿军?他想干什么?以此治我个失职之罪?”
在帮了苏意之后,袁国侯就知道自己要成为六皇子一党的眼中钉了。
但他们使的这伎俩就是在隔靴搔痒,作用不大啊!
其他人也暂时不解其里。
江崇沉稳开口,“无论如何,先看看这营中还有多少人吸食了鸦毒,莫让事态严重了。只不过这是什么鸦毒?竟能让人瞬间暴毙?”
“我也奇怪。”君天佑手指碾着衣袖思索道:“这鸦毒病发会让他们立刻闭气,看似暴毙实则还没彻底死亡,只要通穴再加以刺激,就能通气回还。”
“他们缓过气儿,是不是就彻底没事了?”江崇疑惑。
“无论是什么样的鸦毒都会上人瘾,就算他们逃过一劫,也会犯瘾痛苦,最好是先将他们关起来,观察情况。”
君天佑给出建议后,袁国侯眼珠子一转就有了安排,将在帐外候命的副将姜山喊进来。
“适才太子殿下查出了病因,暴毙之人都是得了怪病,染上这怪病的缘由就是去了花楼!三天之内去过花楼的人,全都来这儿,由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一一看诊!”
姜山懵了一下,领命后讪讪地抬起手腕,“末将也去、去了云仙阁……要不,太子殿下先给末将看看?”
“你……”
袁国侯简直没眼看,粗哼了声让他去找君天佑。
云仙阁就是萧桀收集信息的老巢,姜山作为袁国侯的心腹副将,应当会在这次鸦毒风波中首当其冲,君天佑也就更为谨慎了。
可等他仔细为姜山看过后,疑惑了瞬才道:“你没事。”
“哦!那太好了!多谢殿下!”
姜山欢欢喜喜地跟君天佑抱拳告辞,迈着愉快的脚步走出大帐,就差没哼个小曲儿了。
谁瞧着不说一句这小子运气真好。
很快,就有近百名士兵在大帐之外排起了长队。
君天佑就坐在新设的案后看诊,偶尔诊出别的小病小灾,也都一并治了,切实贯彻悬壶济世的医道。
苏意和江崇他们一同站旁观看,瞧着淡然行医的男人心下微动。
要是君天佑只是个大夫就好了,他们二人随军,一个领兵外出打仗,一个在账内行医救兵,岂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