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过来,就是在一家农户里。我问救我那人有没有看见太后娘娘,他却说没有。不久就听说,太后因生了妖孽有愧,自焚了!”丑儿哭恼道:“我知道娘娘是怎么惨死的!可我没办法为她伸冤!我甚至都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
她被救后,刚修养好,救她的“恩人”就因她姿色不错,将她卖到了这云仙阁中。
为了活下来,等着穆渺渺遭报应的那天,她只能每天以色侍人。
等到年老色衰,托老鸨姑姑的关照,她留在这儿当伺候人的老妈子,一晃就是十年。
流芳来时,正好是她在伺候。
作为一名细作,流芳习惯性地探查身边人的底细,经过盘问和观察,很快就发现丑儿是宫女出身,但她也没太放在心上。
直到昨儿个收到绿蛇交代的任务,要她们寻找当初失踪的宫女,皇贵妃身边的娇奴,她就顺便跟丑儿打听,这才无意间套出丑儿竟是在昭和太后身边伺候的人,也亲眼目睹了当年的事情。
但丑儿不信流芳,不肯多说,非要亲眼见到君天佑才行。
君天佑这才趁空赶来,顺道叫上苏意一起。
大致了解了丑儿的情况后,君天佑与苏意心生恻隐,也更加敬重眼前女人的忠诚和忍辱负重。
君天佑的语气也愈发温和起来,“那你可曾见过娇奴?”
“见过。”丑儿颔首道:“老奴不光见过,这么多年来还一直和她有联系。”
当初穆渺渺和离术用各种理由,除掉见证了昭和太后死亡真相的两名宫人。
娇奴聪明,猜到迟早要轮到自己,就提前找太医相助,要了颗假死药瞒天过海。
娇奴逃出生天后,也不敢回籍,就随便找了个做毛皮生意的商人嫁了,当妾。
几年前,跟着夫君做生意回了趟都城,就让丑儿给撞见了。
“前几年,那商人死了,娇奴被赶出家门。她念及容貌已变,就回了京城,又嫁给了一个村户瘸子。去年听说殿下回都,她还找上我,说给娘娘伸冤的时候到了。”
丑儿说着,又无奈地一撇嘴角。
她们都是苟且活下来的,根本就不敢露头,找不到君天佑,也不敢张扬,生怕先被皇贵妃的人发现,没了命。
君天佑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背道:“娇奴说得不错,给母妃伸冤的时候到了。只要有你和娇奴作证,就有了七成的把握!”
丑儿有些兴奋,“不止,娇奴她之前是跟着皇贵妃的亲信的,是皇贵妃闺中就伺候的。她不仅清楚当年之事,知道皇贵妃假传圣旨,还知道皇贵妃和褚相、离术之间的勾当!还有虚白!”
闻听,苏意和君天佑也精神一振,未想到这就找到了个重要人物,没准儿破除君天佑是妖孽之身的关键也在娇奴身上!
苏意迫不及待道:“我们这就去找娇奴!”
一旁的流芳却适时地发出动静,但她说不了话,只能着急地哼唧,比手画脚的辅助。
到底是伺候过的,丑儿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
“我要是走了,东窗事发,流芳姑娘可就要遭殃了。而且最近我发现,云仙阁和白家有不正当的往来,他们好像在做鸦毒交易,我得再留下来看看!”
苏意惊诧道:“你发现他们搞鸦毒了?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只是听一些姑娘隐约说的。”丑儿也不敢确定,“具体的还没来得及打探。”
“没事,这些事都交给流芳去查,你先跟我们离开此地。只不过,要找个不会被起疑的法子。”君天佑说着,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苏意轻松地一摆手,“这种事简单,我来解决。你先把面具戴上,再把解药给她,让她把老鸨叫过来,就说我们要赎人。”
君天佑将信将疑地按她说的做了,吃了解药终于能说话的流芳却不愿意了。
流芳拧眉轻嗤道:“我说太子妃,你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你知道这儿的老鸨是什么人吗?宣妈妈心思缜密得很,我初来时,就差点儿被她发现破绽。你就一句赎人,这不是明摆着让她发现问题吗?”
“少啰嗦,你只管把人叫过来就是了。”苏意卖关子催促道。
流芳仍是不放心地警告,“我告诉你,我在这儿还有大作用的,你可别连累了我。殿下,绿蛇姑姑可能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六皇子今日不知道收了什么风声,把各馆楼的鸦毒都给回收了。”
说着,她媚眼瞧着君天佑,表明着自己潜藏的重要性,让君天佑说一句话,别跟着苏意瞎胡闹。
君天佑却不以为意地催促道:“按我家意儿说的来。”
流芳惊诧了下,深觉绿蛇说得没错,她们的主子确实被情爱给糊了脑子!
要是出了事,她可不管!
云仙阁的老鸨其实才三十来岁,人称宣妈妈,浓妆艳抹的脸蛋依稀可见当年的倾城风姿。
她摇着团扇而来,人是笑着的,眼睛却犀利如鹰,将易容了的苏意和君天佑一番打量,余光还时不时地扫向丑儿。
“听流芳姑娘说,二位公子要赎我们的英姑娘?”
英英就是丑儿在云仙阁的化名。
在众人凝视之下,苏意坦然开口道:“没错,我们二人大老远从北地来到此处,就是为了赎英英姑娘,还请宣妈妈行个方便。”
“哦?”宣妈妈感兴趣地挑了下眉头,“说个不好听的,英姑娘这年纪都能给你们当娘了,你们这是打算赎回去给令尊作伴?”
一旁的流芳被逗笑了,不客气地嗤笑出了声,尽是看好戏地睨着苏意,看她怎么把事情给搞砸。
苏意礼貌解释道:“宣妈妈玩笑了,我们不是来寻娘的,是来寻姨娘的。英姑娘是我们的亲姨娘。打小就被人贩子给偷走了,这么多年我外祖父和母亲一直在寻找。”
“几个月前,我们家收留了一个受伤的男人,那人说见过一个女人跟我们的母亲一模一样,我们问清楚了地方,存了点盘缠就赶紧来了。适才我们一番交谈,确定她就是我们的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