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了虚白和离术的身上,娇奴听得皱眉。
但等皇贵妃看过来时,她又是一愣。
“娇奴跟随我多年,可以证明我所言非虚。”
娇奴下意识看了眼君天佑和婉莹,迟疑半晌,才不情不愿地开口道:“皇贵妃确实一直对离术言听计从,奴婢只知道皇贵妃和虚白勾结,陷害太后与太子殿下。”
她着实不想给皇贵妃证明,皇贵妃或许有扭曲事实的成分,但就她知道的,皇贵妃说的都是真的。
见皇贵妃有心招认,陈恪云紧接着追问:“那屠杀三桥村满村十余户百姓,可也是你为了杀害娇奴派人所为?”
皇贵妃不解,“我都不知道娇奴还活着,她适才上殿我都差点儿没认出来,又怎么可能为了杀她而让人屠村呢?”
“事到如今,你还敢隐瞒?!”陈恪云喝声,“娇奴亲眼所见,是守信带人屠村,守信可是你宫里的侍卫!”
皇贵妃不以为意,“那大概是离术吩咐的吧,守信是离术的人。”
接下来,陈恪云又翻星渊阁追杀君天佑、勾结褚相、七公主、净深等等旧账,皇贵妃全都推给了不知身在何处的离术。
问起来,她也不知道离术真正的身份。
陈恪云也没法继续审了,只能让婉莹做最后的裁决。
婉莹拉着安灵芸的手起身道:“如今事情大白,恶贼离术惑乱后宫谋害皇子与本宫,操权弄术祸害忠良,更是利用建立杀手党派威胁我玄朝江山,当判极刑!即日起,全国通缉离术,定要将其抓住!”
“念在皇贵妃是受人唆使,有心悔改招认,便免去一死。赐号静心,入离宫念佛赎罪!”
“昭和太后与太子君天佑受屈遭难多年,今日终于恢复清白之身,实属不易,本宫也该给你们母子一个交代。”
江崇带头喊了句“后主圣明”,其他人也都糊里糊涂地顺口跟上了。
婉莹大悦,之后又赦免了万物生,封了丑儿和娇奴为女官,辅佐昭和太后管理后宫。
苏意护君天佑有功、江国公护昭和太后有功,皆得赏赐。
一片大好的形势,君天佑却心下难安,躺在淑兰宫偏殿的床上,还在疑惑。
婉莹这么精明,应该早就发现十公主不是先皇亲生的,她为什么还一直这么疼爱万星星呢?
石室外,婉莹也听到了十公主是离术和皇贵妃的女儿,她怎么一点儿都不在意的样子?
百思不得其解间,一股邪风轻轻吹开了他的窗户。
君天佑毫不慌张地坐起身来,一个斗篷男人就站在了他床前。
黑斗篷、烛龙面具,这熟悉的穿搭除了离术也没别人了。
君天佑都算准了他今天晚上会来,脸上无比的淡然平静。
站在他对面的离术却冷笑一声:“没想到太子殿下也是个擅长使阴计的小人啊!口口声声说着要帮我们冯家平反冤案,背地里却暗算我!要不是我多有防备,怕早就下去跟冯家族人团聚了!”
君天佑漫不经心道:“那真是误会了,我原本只想找出证据,为我与母亲平反冤情,谁知陷害我们的不是皇贵妃,而是你呢?”
“你这借口劣的还不如没有。”离术毫不客气地讥讽。
下一刻,他又正色问道:“那之前的交易……”
“自然作数。”君天佑肯定着,眼眸微转,“我已经找到了并肩王的心腹冯吉英。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你,你不去看看他吗?”
他紧紧地盯着那张烛龙面具,想要透过那双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看清对方的情绪。
离术却只是淡淡开口:“此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只提醒你一句,时间不等人,你最好尽快为并肩王洗脱冤屈!”
“这也不用你操心了。”君天佑讥诮勾唇道:“只不过,等到并肩王被平反的那日,不知你还有没有机会如约把烛龙台交给我。”
这话里明显是在挑衅。
毕竟离术现在是通缉重犯,冤案平反和离术被抓,很难说哪一个会先到。
离术自信地扬了扬下巴,阴沉的气质愈发浓郁。
“我不仅能把烛龙台交给你,还能看着婉莹不得好死!”
……
翌日午后。
苏意独自晃荡到旭日酒楼的后门,轻车熟路地到了每次和三皇子萧泽见面的雅间。
等她到时,萧泽已经坐在里面喝茶了,顺道还给她倒了一杯。
作为一个忠实的跟随者,有点儿风吹草动都得跟上头汇报才行。
特别是她前两天又是先后和君天佑一起出现在京畿营中。
虽然她帮君天佑戳破皇贵妃和离术阴谋的事儿是暗戳戳的,为了避嫌她都没凑热闹去星渊阁的老巢捉奸,但她也因为保护君天佑而受赏了。
这些事儿不解释解释,她“叛变”的嫌疑可就大了,到时候郭安王他们肯定要跟萧泽吹耳边风针对她!
两三杯茶下肚后,苏意见萧泽就是闲聊,便主动拉到了正事儿上。
“三殿下难道就不想跟太子殿下争一争民心吗?”
向来看重民心的萧泽颔首,然后又问道:“那要怎么争?”
苏意趁机献策,“我们就从这京畿营入手。当时还好我在京畿营,就听到天佑说,京畿营的将士会出事,其实是在几个花楼里被人下了鸦毒!只要我们能查清这鸦毒案……”
一听查案,萧泽立即就来了精神。
他格外认真道:“他们去的是不是云仙阁、春花轩、欢喜楼等地?”
这几家全是调查士兵时提到过的那几家。
“殿下怎么知道的?”苏意有些讶异。
萧泽神色严肃:“先前在白家查出了大量的鸦毒,白雄风让其表侄背了锅,大理寺卿负责带人查收所有鸦毒沉池销毁。但有消息传大理寺卿阳奉阴违,将鸦毒给藏了起来。”
说到这里,萧泽拧眉,“我最近就在暗查这批赃物,发现其与云仙阁等处有着密切的联系。如今看来,所查的方向是正确的。按我所察,此事背后不简单,源头应当是在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