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不以为然,“这个案子可不好翻。”
“没错。”苏意点头道:“祁弘远告诉君天佑,并肩王一案与后主有关,如今还活着的证人,正是韩公公!君天佑下一步,应当是要去找韩公公。”
萧泽眸光微闪,眉头紧锁成川,心不在焉地低声呢喃道:“并肩王一案怎么会和后主有关呢……”
见他的重点完全在案子上,苏意心下微沉,一时有些看不明白他的心思,却还是依照计划支招,“殿下,依我之见,这对我们是好事。既然我家夫君这么的爱多管闲事,那就让他管去罢,到时候触怒圣颜,只怕他连太子都做不成了!两位皇子倒下,您就是那个唯一的储君了!”
萧泽眼底闪过几分挣扎,垂眸不语,好似不想如此对待亲生手足。
下一刻,萧泽又疑问,“这么重要的事,天佑都告诉了你?”
“自然,他还以为我是他的人,这些事都未曾避讳着我。”苏意得意地挑了下眉头,“正好,我能及时替殿下掌握他的动向。”
萧泽抿了口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对了,我今日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梅氏兄弟近日到了都城,就住在我的梅庄里。我已跟他们说了,今日便邀你与他们见上一见。”
苏意惊诧。
她还在想着怎么探问此事呢,他这就要带她去见梅氏兄弟?
看他的神情语气,没什么问题。
可前几日,帮梅钱逃脱的那个男人分明是萧泽身边的霍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苏意跟着萧泽到了城外的闲宅梅庄,在水榭见到了梅氏兄弟。
他俩就跟之前的逃跑没发生过一样,极其热情地跟苏意打着招呼。
梅钱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太子妃,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梅福点头道:“弟弟说得对。”
相比于他们的热乎劲儿,苏意就表现得冷漠许多,皮笑肉不笑地睨着他们,假装思索道:“有很久吗?上个月元宵的时候,我好像见到了梅福你,可我怎么叫你都不答应呢。前几日在双星楼,梅钱你还让人给了我一掌呢。”
“嗨呀,这误会了不是?”梅钱一拍大腿解释,“此事就说来话长了,你听我给你慢慢说!”
反正有的是时间,苏意好整以暇地往椅背上一靠,听他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梅钱站在她面前,上来就拉了个唱戏开场的架势。
“此事要从两个月前说起!我们兄弟俩在淮陵,无意间救了卫家的小公子卫虎,这小子说要来京城找你。我们兄弟俩没事儿,正好也打算来京城玩玩,就答应了护送他来这儿。”
苏意闻言,微微讶异。
未想到卫虎逃走后,想的还是来找她。
接着,她就听到梅钱叹了一声,道:“没想到我们到了都城之后,就听说官府已经查清,是蓝千寻你那个好二哥杀了卫虎他爹卫衍,而你又把蓝千寻藏在太子府不肯交出来,我们以为你和蓝千寻同流合污,所以就不敢带卫虎来见你,怕羊入狼口。”
“所以,我们看见你就躲。”
瞧着梅钱一脸正气的模样,苏意一时语噎。
竟然觉得他说的没问题是怎么回事呢?
可细想又觉得很生气!
苏意拧眉道:“你我好歹也是在婚事比武大会上同生共死过的兄弟,我什么品性你不知道?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我是信你啊,可我也知道你和太子殿下与卫家一向不合啊!”梅钱理直气壮地举着例子,“你不是都杀了卫龙?我以为卫衍也是你派你二哥蓝千寻干的……”
梅福还肯定点头,“弟弟说得对。”
苏意不服,“是谁杀了卫衍,卫虎他不知道?他都让你们带他来见我了……”
梅钱打断她的话,“他脑壳受刺激,不记得他爹怎么死的,就记得要逃命要找你了。我们还寻思他是要找你报仇呢。”
三言两语,苏意彻底无言以对,只能轻哼了声不再继续计较此事,让梅钱继续说,心下却担忧。
卫虎竟然失忆了,那指认真凶的事可就不好办了。
怕就怕,他也没看到卫妙岚杀人,无法指证。
梅钱见她脸色不好,语调都变得轻快了几分。
“说来这不就是巧了?前两天我在双星楼撞见你,逃跑时又撞见了三殿下,三殿下听说了我们的事儿后,立马就帮你澄清了,原来蓝二公子也是被冤枉的,动手的是你那个好闺友卫妙岚!我们这就搬到殿下的梅庄来了,今儿殿下说要去找你,正好让我们见一面,把事儿说清楚。”
苏意了然,却还是疑惑地看向萧泽。
那天在双星楼,可是霍剑帮得梅钱,三皇子不见得是这两天才碰到的梅氏兄弟。
似乎是看懂了她的心思,萧泽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两句:“我也是才知道,他们兄弟二人早就来了都城,连住处都是请我的门客霍剑帮忙安排的,霍剑也未将此事告知与我,要不然你们的误会早就解了。”
梅钱笑了笑,解释道:“那天在双星楼给了你一掌的,就是霍剑。他以为你要害我呢。太子妃,你应该没事儿吧?”
“没事,多亏霍剑没下重手。”苏意闷声回了一句。
随后,她又振作起来催促道:“既然事情都说明白了,那你赶紧把卫虎带来让我见见罢,这几个月我也一直在派人找他。”
梅钱应了一声,就去把卫虎给带了进来。
卫虎今年才十岁,个子都长到了苏意的胸口,还长了张和卫衍一样的板正肃脸。
根据苏意的记忆,这小子是个刻苦用功的,比哥哥卫龙那个纨绔不知强了多少倍,也是卫衍看中的接班人。
卫虎见着苏意,就激动地抱拳行礼道:“见过太子妃!卫虎终于见到你了!”
苏意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这一路奔波,受苦了。只不过,你千里迢迢来这儿找我干什么?”
“还请意儿姐姐这边说话。”
卫虎请苏意出了水榭,走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