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换好衣裳后,苏意这才清醒过来,一边梳着头发一边问坐在床边看她的君天佑。
“昨天不是跟你提过卫虎失忆了?是你回太子妃府,还是我把他带出来,你给他看看。”
君天佑淡然道:“让绵绵跟你回府就行了。”
等他们二人收拾好,一个矮小讨喜的小姑娘就来了木屋。
小姑娘穿着一身红色的短袄短裙,扎着两个圆髻,像是年画娃娃。
君天佑介绍道:“她就是绵绵,今年已有三十了,擅长催眠,可以帮卫虎找回记忆。日后就让她跟着你罢,还能替你应付梅氏兄弟。”
绵绵嘻嘻一笑:“绵绵见过太子妃!”
她的神态、声音都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一样,这可爱程度都能和莺莺有的一拼,苏意很难想象她已经三十多了。
苏意咂舌道:“你是吃了什么驻颜的丹药吗?”
绵绵娇俏一笑,“是因为养护得好啊,我们这里的姐妹都是用了流芳姑娘的法子,主母你要试试吗?”
想到流芳那个妖媚的女人,苏意宁愿糙一点。
晌午过后,苏意领着绵绵就回了太子妃府。
不出意外的,刚回到碧玉阁就遇见了梅氏兄弟。
梅钱上来就问:“太子妃,今早找你不在,听说你整宿没在,这是打哪儿回来啊?”
苏意瞥了眼他略微发青的眼底,猜到他是守了一晚上,忽觉有些爽快。
“我去找能给卫虎治病的大夫了,这位是绵绵。”
绵绵冲着梅氏兄弟甜甜一笑:“小哥哥好,大块头哥哥好!诶,你们两个怎么长得一模一样啊?”
梅钱叉腰道:“我们是双胞胎,我是弟弟梅钱,他是哥哥梅福。”
不知从何时起,梅福就直勾勾地盯着才过他腰的小巧女人,觉得绵绵的一颦一笑比花儿还要明艳。
绵绵发觉,故意朝他眨了下眼睛,梅福那张木头似的脸忽然泛起一抹红晕。
一撩完,绵绵就挽住苏意的胳膊说:“小姐姐,那是不是你说的男娃娃?”
她手指指的地方,莺莺拽着卫虎跑了过来,笑声跟银铃似的又脆又甜。
“娘亲!我带虎子小叔叔来啦!”
小不点儿现在张口闭口都是小叔叔,苏意莫名吃味,敷衍地应了声,就先一步进了碧玉阁。
绵绵跟在她身边叮嘱道:“我治病可是不能有人偷看的哦。”
这话惹得梅钱更加好奇。
苏意昨晚去哪儿找的这么个女娃娃?
连治病都这么神秘。
“哥哥……”
刚开口,梅钱这才发现梅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在绵绵的屁股后面了,当即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平时都是他不动,梅福不动的!
那个绵绵绝对有问题!
……
两日后。
卫妙岚和萧桀才回到都城,才到了长风武馆所在的街道,卫妙岚就看见大理寺的官差涌上门。
等她悄然靠过去,就听见大理寺的官差交代长风武馆的馆主:“卫妙岚涉嫌杀害父亲卫衍,她一旦回来,立即通报大理寺,听到了没有?!”
听着馆主连连应答,卫妙岚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
她离开京城这段时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正此时,官差无意间看了过来,一声大喝:“是卫妙岚!赶快抓住她!”
萧桀的别庄里,追来的大理寺官差离开,卫妙岚才从暗室里出来,站在廊下握紧了拳头。
“是苏意找到了你那个三弟。”
打发走官差的萧桀懒步回来,捏住她的下巴笑着低语道。
“你又输给了她,现在连卫家都归了苏意,除了我,你一无所有!”
卫妙岚瞧着眼前一脸幸灾乐祸的男人,恨不能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他身上。
但正如他所说,他是她目前唯一能利用的人了。
杏眼迅速泛红一抹起雾,汇聚成一颗颗眼泪划过脸颊,砸在男人的手上。
萧桀最看不得她哭,心疼地将她抱住。
“我会帮你把卫家抢回来,这个天下我都会抢过来送给你!”
卫妙岚抵着他的肩头,无声地哭着,眼底却悄然掠过一抹寒意。
她要的,自己会一点点地抢过来!
事到如今,她只能抛弃萧桀这颗棋子了。
卫妙岚阖眸暗暗一沉气,再睁眸时便如受伤的小鹿一般迷茫可怜。
她轻轻推开点萧桀,垫脚在他下巴轻啄了一下,随后又含住他的唇。
这是卫妙岚头次如此主动。
萧桀心澜如潮却理智非常,乖戾的眼角弯起意味深长地弧度,十分乐意配合她的炽热,动情地将她打横抱起,阔步走入屋内。
等他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
身边空空如也,原本放金叶漆树母根的地方也空了。
萧桀毫不惊讶地捂着脑袋坐起,盯着卫妙岚躺过的地方低声笑着,显得阴森又乖戾。
他就知道,卫妙岚不会轻易主动!
昨晚卫妙岚竟然趁着欢好之时给他下迷药,真是妙啊!
可真是只养不熟、驯不服的小野猫。
没关系,他有得是精力陪她玩。
“小、野、猫,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把你给抓回来!”
……
入夜,苏意换上一身男装,到了云仙阁二楼的一个包间里。
里面等着的不止萧桀,还有君天佑。
今日也不知道萧桀究竟发了什么疯,约她来此谈生意,没想到还约了君天佑。
“六殿下别来无恙啊。”苏意寒暄着入座,“不知这是有什么大生意要谈?”
萧桀慵懒地歪在小榻上,也不多客套。
“交易很简单,我告诉你们一件与白家和离术有关的秘密,你们帮我除掉离术,把卫妙岚带回来!”
闻听,苏意和君天佑对视一眼。
君天佑挑眉道:“六弟对卫家大小姐还真是用情至深啊,只是不知道这她是被离术抓走了,还是投靠了离术?”
早在淮陵的时候,卫妙岚就和离术的养子勾结,到都城之后又为皇贵妃做事。
如今看来,卫妙岚其实是直接投靠了离术。
萧桀难得脾气好的不计较君天佑的风凉话,反而很大度地简单地说明了下。
“我只知道,她是带着金叶漆树的母根去找的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