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蹙眉道:“你把卫虎催眠了?解了没有?”
对方摇了摇头。
三十岁的人,十岁左右的身体和神态,无辜到可爱,但和莺莺、贺丝丝的无辜纯粹完全不一样,明显就是假的。
苏意不悦问:“你想一直这样操控卫虎?”
“这是最有效的方法。”绵绵认真回答,“太子出了事,我们更不能走错一步。”
苏意欲言又止。
她的凤凰玉牌落到了喜三银手里。
没有了它,卫虎是否还会听她的,还真不一定了。
但催眠之法,只能管一时,还很容易激起小孩子的憎恶。
苏意拧眉说道:“你明天带着楚灵儿和莺莺去长风武馆,把卫虎身上的催眠解了,说明现下的情况和形势。他虽小,但还是知道理的。”
绵绵不太赞同地撅了下樱桃小嘴,但在苏意的凝视下,还是勉强点头应下了。
苏意迅速给上一个甜枣。
“我从药王谷回来,还带了些药材,有能迷惑人的、驻颜的之类的,你看你用不用得上,有什么问题可以问贺丝丝。她不懂医,但草药还是认得的。”
药王谷的草药,非奇必贵!
绵绵立刻咧嘴一笑。
“谢谢太子妃!”
……
旭日酒楼。
戌时刚过,萧泽披着斗篷,避开闲人,到了约定的房间内。
郭安王已经坐在里面了。
两相打过招呼。
萧泽严肃着一张脸,好奇问道:“皇叔这么晚找我,所为何事?”
这话问的,没有一点儿警惕意识,让郭安王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搁。
“再不找你,君天佑那个野种就真的要登上皇位了!现在昭和太后回来了,届时这储君也非他莫属!”
萧泽不以为意:“君天佑认祖归宗,这是原定的事儿,并无什么不妥。只不过他如今失智,后主定然会慎重考虑,皇叔不必担忧。”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郭安王神情凝重,“行事切不可存侥幸之心,斩草除根才可万事大吉!”
萧泽疑惑:“皇叔的意思是……”
“这名决不能让他正了!这次祭祀大典,本王就要让他身败名裂!”郭安王略一眯眼。
萧泽继续问道:“不知皇叔想怎么做?”
“此事你就不必管了!”
郭安王胸有成竹地摆了摆手。
几口茶过嗓,郭安王继续替没有危机感的萧泽盘算。
“后主的情况日渐转好,本王看她的势头,少说也能再活个几十年左右。”
“她可听朝理政,又多宠信袁国侯,而今又让太子妃苏意去京畿营训练风筝军,这是想借这风筝军,让君天佑在朝立足建势。”
“苏意此人已经很清楚了,她一心都在君天佑身上,非我同党。袁国侯一家又与她结交甚笃,难保他们不会联手,为君天佑谋势。这对你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萧泽沉默不语。
对于苏意的耍弄,也让他很是上火。
幸好,他们也一直没怎么信任苏意,并无大碍。
郭安王沉声道:“这苏意,非除不可!”
翌日。
苏意一袭蓝袍骑着白马,踏着初曦晨露,到了京畿营。
彼时,军营正在晨练,气势浩然。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苏意翻身下马,蠢蠢欲动地转了转护腕,浑身热血澎湃。
营兵将大白牵去马棚,她则一甩风袍,掀帘入帐,先与袁国侯寒暄一阵。
袁国侯向来话不多,不过几句,就说起了正事:“之前你与我说狄鹰此人有问题,虽然这段时日来,我并未发现他有任何异常,但以防万一,还是给你换了个将领。”
苏意颔首,问道:“营中可还有暴毙之事?”
“那次您和殿下来营中行医过后,营中也加强了警惕,至今再未出现暴毙的情况。不过……”
说到这里,袁国侯一顿。
似是想到什么不得解的事儿,他蹙眉踟蹰了一下。
“前段时日,我们偶然发现,暴毙将士的坟被人动过,挖开一看,里面的尸首都不见了。”
苏意闻言惊诧:“诈尸了?还是遇见了偷尸贼?”
“尚未查清。”袁国侯凝重一叹。
不过,现在也用不着跟苏意纠结这个。
袁国侯催促道:“我先带你去见风筝军。”
“不急,等他们晨练罢再见也不迟。”
苏意一挥手,径直落座。
见状,袁国侯也没说什么,只是坐到了案后,查看军情信件。
苏意暗暗瞧着,心思婉转,放下茶盏就半开玩笑地开口:“还以为元帅如今常伴君侧,今日在此见不到元帅呢。”
袁国侯头也不抬地道:“我是京畿营的元帅,自然在京畿营,有事方入宫。”
神情淡然的,好像没听懂苏意的试探深意。
苏意笑着附和了句“元帅说得是”,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张口又打探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我外出一月有余,不知朝中变化,还劳元帅多多指点。后主这么急着建风筝军,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防患于未然罢了。”袁国侯说着,抬眸看她,“这也是太尉向后主上谏所提,后主从善如流。”
原来是太尉大人的主意啊!
太尉向来高瞻远瞩,有先见之明。
他一再催促此事完成,定然有其必须之处。
苏意也不再乱想,坚定了心思,必须要在一月之内,培养出一支合格的风筝军!
上方,袁国侯面无表情,眼底却诸多忧愁。
他深深地瞧了苏意一眼,只能迫使自己安下心。
很快,京畿营的晨练结束。
在袁国侯的陪同下,苏意出帐去和风筝军汇合。
路过营口,就碰见身着一袭红衣的君天佑。
他身后还跟着林木,以及中宫的总管公公。
“姐姐!”
君天佑惊喜大喊,像只雀跃的小鸟一般飞向苏意,将人紧紧地抱进怀中。
热情的胸膛差点儿把苏意给捂得断了气。
在中宫总管谢公公的帮忙下,苏意好不容易才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苏意疑惑不已:“你怎么来了?”
“姐姐不去宫里找我,我就来找姐姐了。”
君天佑眨巴眨巴眼,像只摇着尾巴的小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