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胸口咬牙道：“我到底是低估了她的心狠手辣！”
见状，杨素心疼了瞬，犹豫半晌才放轻了声音继续说：“本来苏意是和殿下一起毁掉了命阵，按理说后主应该……可是她并没有，苏意也没事，独独殿下出了事。”
“我本来想不通，可回都之后，发现一向讨厌苏意的后主却突然对她青睐有加，还委以重任，就连袁国侯也都和苏意来往密切……”
安灵芸凤眸微眯：“你是怀疑，苏意已经投靠了后主？”
是了。
要不然这些事情，苏意为何半点儿都未给她透露？
明明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命阵一事还是她告诉给苏意和君天佑的。
安灵芸震惊。
她听到了什么异事？
杨素继续道：“命阵摧毁时，苏意肯定也擅自动了手脚！所以后主无事，殿下却出事了！”
她顿了顿，又疑惑：“只是不知道，他们现下捧着殿下，是有什么计谋！”
一番话完全超出了安灵芸的理解范围，到后头她都有些抽离了，没怎么听进去。
她缓缓站起身，凌乱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
她开始怀疑，婉莹突然如此信任苏意，会不会被掉包了？
否则，她怎么会完全变了一个人？
难道是苏意在操纵假后主，所以她回都后才能如此顺风顺水，而且有自信重审并肩王一案不会出差错。
对了，君天佑突然傻了，可不就比另外两个皇子好控制吗？
顷刻间，一个巨大的阴谋翻涌而出。
难道，苏意是打算先暗算了后主，再扶持傻太子登基，之后一步步夺取皇权、朝政！
想到这里，安灵芸眼底一寒。
苏意是吧？
她的野心可真大！
她绝对不允许苏意的计谋成功，以防万一，她必须要先确定这个假设是否成立。
不如，就先从后主下手。
她早就想验证这位后主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回到东宫后，杨素一直惴惴不安。
她离开时，隐约听到安灵芸吩咐宫人去熬粥，晚上好亲自给后主送去御书房。
不用想都知道她的意图。
要么，跟后主对峙。
要么，试探后主和苏意之间到底在密谋什么。
怕只怕，出什么差错！
杨素一夜辗转难眠。
直到第二天的更鼓声响，她彻底放弃了睡意，打算借口去中宫请安，看看安灵芸的情况。
等她梳妆完毕，去打探消息的宫人回来了。
“回侧妃，太后凤体欠安，要静养一段时日。后主下令，近日任何人都不得去中宫打扰她。”
“啪！”
窗户突然被风吹闭上。
失神的杨素吓得一个激灵。
昭和太后出事了！
她说那些，只是想要挑拨离间，不让安灵芸站到苏意那边，并不是想……
哎！
宫人忙去将窗户重新支起。
春熙倚着旁边的柱子，将她脸上的神情看得分明，不由起了猜测，打算想将这个消息送到苏意手上。
正此时，外头有人进来通报。
“侧妃，建王请见。”
杨素心如乱麻，此刻仿佛遇见了救兵，连忙让人将萧泽给请进来。
转瞬又醒悟，建王也不是可依托之人。
她只能将所有的不安和忐忑都收敛起来。
只是眼底的青黑、面唇的煞白并不是那么快就能消失的。
萧泽将她的精神面貌一观，某个答案也水落石出，但不急着确认，先吩咐霍生将闲杂人等带下去，实则是在针对春熙。
春熙不屑地甩手而出，正好传消息去。
待门关上，萧泽这才不紧不慢地问道：“适才本王下朝，听闻太后凤体欠安，也不许人探望。昨日侧妃见过太后，可知太后为何病得如此突然？”
料到他要问这个，杨素抿唇否认：“不知，原本今日我也要去请安的。”
萧泽不信，故作沉吟也不再追究，只问：“前日太后见过太子妃，昨日便召见侧妃，不知所谓何事啊？”
杨素强作镇静。
“建王对本宫的行踪还真是了如指掌！”
“知道这些也不是什么难事儿。”萧泽板着一张脸，“不过，侧妃多有隐瞒，是不打算配合本王重审杨家一案了？”
只这一个把柄，就足以让杨素屈服。
她酝酿了一下，这才简单地将和昭和太后的谈话招了。
萧泽蹙眉道：“太后若是为了质问与试探，为何不直接去找苏意？苏意可比后主好控制的多了，与她也是一条船上的人。”
这也是杨素疑惑的地方。
但很快，她又想到：“后主与太后姐妹情深，许是更容易套话罢。”
“姐妹情深”四个字让萧泽灵光一现。
难道昭和太后也发现这个后主是假的了？
所以她是去试探后主了！
一抹精光悄然划过他的眼底。
刘元锡夜探御书房突然消失了，现下就连昭和太后也出事了，看来可以确定……这位后主就是假的！
杨素发现他的神情不对，敏感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萧泽淡淡敷衍，转瞬又严肃地说起了正事，“本王来寻你，是想告诉你。蓝家家主蓝千寻已经澄清了苏意被赶出家门一事，是有小人作祟。如今她又是蓝家的大小姐！”
杨素诧异道：“她不是说不急的吗？”
萧泽不以为意：“杨府和东宫目前都岌岌可危，她自然要寻一个靠山！”
“三日后，蓝千寻会在旭日酒楼摆宴，宴请身在京城的名门族辈，这些人非官即贵，苏意若是成功拉拢他们，日后便可在京城呼风唤雨！你我若想扳倒她，可比登天还难！”
闻听后果，杨素不由得急了起来：“那我们怎么办？”
“为今之计，全看侧妃的了。”萧泽放低了声音，说道：“只要苏意不是蓝家的大小姐，蓝家名门便无理由帮她，甚至怀疑真正的蓝家大小姐蓝雪慧出了什么事！只要他们内讧一起，本王定能将苏意正法！”
杨素立即懂了，“所以，我要找出她改头换面成为蓝雪慧的秘法？”
萧泽颔首道：“本王会尽力帮你拖一拖，你一定要在他们会宴之前，找到这一关键证据！”
“可是……”杨素拧眉，“我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见她急得团团转，萧泽意味深长地引导道：“本王相信，侧妃一定能找到贵人相助！”
福至心灵，杨素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人。
宁王——萧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