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能杀我!”曹兴德看着众人,“你不是皇上?怎么能让她随便杀我?再说了,你要是杀了我,有些事情你就永远别想知道了!”
“你是瞧不起我东厂锦衣卫的实力?你现在还有最后五秒的时间。”苏意手中的刀刃已经抵上了他的胸口,耐心也渐渐耗尽。
“我说!”曹兴德见到苏意嗜血般的眼神,冷汗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摩罗不是玄朝有的,运到玄朝的时候已经被上面的人磨成了粉末,我先前的时候,做得是香粉胭脂得生意,后来接触到了这个,我一开始也不想做,但是那人把我的妻子和儿子全都掳去了。我没有办法,只能接下这个生意。”
“他在说谎!”汪来站在一旁淡淡地念着,“他的妻子和儿子早就已经死了,三年前暴毙身亡。”
“有点儿意思啊,曹大人。”苏意手腕用力,将剑刃缓缓推进曹兴德的胸口。
“我看不是那人逼你的,倒像是你自己上赶着去的,是不是他们给的银子实在是太多了,你深感惭愧,所以提取出来的东西先让自己的妻儿吃了?”
“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曹兴德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胸口已经渗出了丝丝鲜血,“当年,我确实是因为银子才接了这桩生意,但本来说好的是我只需要将那摩罗提纯就行,可是当我真正提取出来的时候,他却要我试药,我、我还不想死!”
看着曹兴德一副生无可恋,恨不得以头抢地的样子,苏意只觉得讽刺至极。
她上前一步,猛地揪住他衣领,厉声问道:“你不想死!那你的妻子就想死了?你的儿子就想死了?我当这世上负心的多是读书人,没想到啊,你大字不识几个,倒是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诠释得淋漓尽致!”
曹兴德默默地望了一眼苏意,接着埋头道:”她们死了以后,我也没什么牵挂了,索性就做起了这门生意。”
“一开始时候,纯度比较低的就卖给了妓院青楼,去那儿的男人吃了以后都异常的凶猛。后来,那人跟我说,要最高纯度的,提取出来后要接着找人试药,一开始的时候,我都是抓街上的乞丐,但是,有一次我却见一个小孩子和那乞丐在分食掺了摩罗粉的饭食,乞丐死了,那孩子却安然无恙。”
“我心中疑惑,就将此事告知了他。为了弄清楚原因,他便命人将这大山凿开,选中了白头村,打算用着这些孩子继续验药。”
苏意听完,眉头接着蹙了起来,一副‘你没事吧’的神情看着他:“你在扯什么?一个成年男人吃了这么多分量的摩罗粉,不一会儿就暴毙了,你和我说小孩子吃了什么事没有?”
“这是千真万确啊!这村里基本上每天都会有孩子送上来,我们第二日再将其送回去,你也可以去问那些村民。”曹兴德皱着眉头回答道。
“为什么选中了白头村?”
“桂阳的地势本就是多山多水,但是这般好地方却不适合农耕,若是平时的话,倒也还好,若是赶上天灾,这里的村民便是颗粒无收。五十两银子,已经是村民们省吃俭用大半辈子才能攒到的,如今只要让自己的儿女来山上待上一晚,就唾手可得,没有人会不愿意。”
“那你可曾见过长相相同的孩子上来过两次?”君天佑边说着,边摸出腰间的一块令牌递到了落十九手中,给了他一个眼神,落十九便离开了。
这个问题问得曹兴德一愣,“这个,孩子进来的时候都是眼睛蒙着黑布,我没有仔细观察过。”
“带我去你试药的地方。”君天佑起身说道。
曹兴德闻言,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胸口在前面带路。
苏意将路线告诉了韩垅,让其先行带着青秀前去锦衣卫的客栈里。
而自己,君天佑,再加上汪来三人则是跟着曹兴德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前去了。
但是走了一段路,汪来眉头一皱,立即伸出手制止了身后二人的脚步。
君天佑与苏意相视一眼,紧接着二人似乎嗅到了山洞中的火药味儿后,不约而同地拉住了汪来的袖子,缓缓朝后面退着。
只听曹兴德阴声笑着,转过了身子,“没想到啊,你们的狗鼻子倒是挺灵的。汪来,你竟然敢背叛我!还有你,什么玄朝的君主,今天你们就全都葬身在我这里吧!”
苏意见状,心中咯噔一声,皱着眉头望了过去。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仅在一念之间,攻守就互换了。
“你要做什么?!”君天佑猛地拉过苏意的手,让自己挡在她前面看着身上血迹斑斑的曹兴德。
“干什么?当然是要杀了你们!”曹兴德几近癫狂地看着面前的三人,掏出了怀中的火折子,胡乱地指着他们:“你不是还说要将我穿成肉串?那我今天就把你烤得外酥里嫩,都是你们逼我的,全都是你们逼我的!”
“逼你的?我逼你为了钱财枉顾他人性命?我逼你亲手将自己的妻儿送入死途?我逼你将这肮脏的东西带入玄朝,残害这些孩子的命?!曹兴德,这一件件一桩桩都是旁人逼你的?”事到如今,苏意大概已经猜到了君天佑方才那些问题的答案了。
孩子被送上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喂进了足量的蒙汉药,试药之后倒是不会立刻暴毙,可是回到家中呢?
或许会有侥幸活下来的孩子,但是在不久后又会被送上山,甚至到了最后,村中的人们就会去城外将她人的孩子或哄或骗到此处。
至于为什么当初那个孩子吃了以后一点儿事也没有,他们出去后还要继续调查。
“曹兴德,最好你今天是能杀了本宫,不然,就算你有十条命,也压根儿不够我砍的!”苏意只觉得眼角突突直跳,现在事实摆在自己面前,不想接受也难。
“杀了你?!”曹兴德眼眸猩红地看着苏意,“光杀了你,怎么能泄我心头之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