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夏叹了口气:“本想着今日七夕,亦能出去游玩一趟,放松放松,现今呢?却是去不得了。”白依不解地问:“白色有何不可?”
至夏穿着手思考了一阵,然后说:“于荒海之子民而言,唯有祭祀时才穿白色。”
白依想了想。
“可有诸如胭脂之类可用于染色之物。”
至夏眼睛一亮。
“此倒是个好办法。”
七夕灯会已至,至夏与白依一同踏上了那条最为热闹非凡的街道。周遭有一些人正在舞台上进行杂耍表演,还有一些人在兜售着五光十色的灯笼,此外也有人推着小车演绎着生动有趣的皮影戏……至夏开口问道。
“你说你杀人引人,到底是怎样引法呢?”
“我也并不知晓。”
“你自己都不晓得,又该如何捉人?”
“这里人多眼杂,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不是,你到底……诶?你怎么跑到屋顶上去了。”
只见白依轻抬脚步,纵身一跃,便稳稳地坐在了屋顶之上,随后拿出断销悠然地吹了起来。悠扬婉转、凄婉动人的笛声,如泣如诉,吸引了众多百姓纷至沓来,围观聆听。
正当百姓们听得涕泪横流、感动不已之时,白依的身后蓦然浮现出一个鬼魅般的黑影。黑影欲夺白依之断销,白依亦有所警觉,须臾间便给了黑影一掌。黑影遂化为诡异之黑烟遁走了。白依高呼。
“至夏!”
“晓得了!”
白依与至夏一同拼命追逐那一团黑烟。他们一路追到了防护罩的边沿,黑烟方才停歇下来。黑烟转眼间化为了一个二十岁姑娘的模样,她眼神冷漠,朝着至夏发问。
姑娘面带怨愤:“这些年你们拼命想抓我,抓得可辛苦?”
至夏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竟然是……”
这位二十多岁的姑娘怨愤道。
姑娘眼神充满哀怨:“说出来啊!我的名字于你而言竟是那般耻辱!那般不堪!”
白依一脸惊讶地看着至夏,心中充满了疑惑。
至夏急忙解释:“我从未想过要丢下你,只是我们离开荒海的那个夜晚,我没能等到你。绝无抛下你的意思啊。”
白依惊叹不已,心中暗自思忖:(原来早在数百年前你们就已然有了想要离开荒海的念头了。)
姣落落慢慢地走近至夏,缓缓地伸出手,似是想要去触碰至夏的脸庞,眼神中充满了哀怨。
姣落落哀怨地说:“你可知道这数百年来我是如何度过的吗?”
白依一把抓住姣落落的手臂,眼神中充满了怀疑,白依语气严厉地问道。“等会儿,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那奸人究竟是不是你?”
姣落落忽地咧开嘴,发出一阵清亮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不屑。
姣落落眼神凌厉:“你们抓我就是因为这个?你可知“奸人”这个词的意思吗!所谓奸人,乃是阴险狡诈的恶徒。你们将我当作奸人是何意,难道我就仅仅杀了几个为抢夺粮食而行凶杀人的奸恶之徒?简直可笑至极!到底谁才是奸人。”
至夏张开双臂,紧紧抱住眼前这个失踪多年的亲妹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疼惜。
至夏满是疼惜地说道:“落落,是哥哥没有能保护好你。这些年让你受苦了。奸人的事我也必须给那些长老们一个交代,让他们知晓你的作为是为了守护荒海的和平。”
至夏拉着姣落落的手,缓缓向宫殿走去,白依亦紧跟其后。三人一同回到了宫殿,至夏亲手为姣落落换上了崭新的衣裳。
姣落落眼神中闪过一丝欣喜:“哥哥,我……”
至夏用格外温柔的目光凝视着落落,将她视作最为珍贵的宝物。
至夏温柔地说道:“如何?”
姣落落站起身来,轻盈地撩起裙子,优雅地转了一圈,原本满心欢喜,脸色却骤然沉了下来,她缓缓地靠近至夏,再一点点地贴近。
姣落落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哥哥,父王和母妃已然离世,此处亦无旁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都在后怕,担忧自己变成这非人非鬼的模样会被你嫌弃,害怕我会就此死去而你却全然不知!”
姣落落紧紧抱住至夏。至夏眼神中闪过一丝纠结。
“落落,这数百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姣落落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她瞅准至夏没有留意的时机,迅速施展法门将至夏定在原地,紧接着,姣落落小心翼翼地扶着至夏坐在床沿。她一边轻柔地抚摸着至夏的面颊,一边在他耳畔呢喃细语。
“哥哥,此时此刻,我便能将这数百年来我的经历讲与你听,你定然定然会心疼我的。此后,你或许就能够改变当下你的这种想法了。”
追溯往昔那长达四千载岁月的荒海,荒海之主乃是至楠洄,其妻子名为史颜。二人共育有一女,名曰至落落,如今已有四百岁之龄。
然而,好景未能长久,一名护卫领着六百岁的男童前来认亲,经过查验之后,确认此子的确拥有皇室血脉,至楠洄无奈之下只得将其收为儿子。事后彻查清楚,此子竟是史颜与她的青梅竹马姣乔所生之子。原打算将他们打入地牢,然而为了夫妻和睦,让子女能够快乐生活,便就此作罢。
时光就这般平平淡淡地流逝而过,可就在如此平淡无奇的某一天,史颜竟然残忍地杀害了荒海之主至楠洄,让姣乔登上了这个宝座,代替至楠洄。
这一日至落落满脸委屈,皱着眉头,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埋怨,嘟着嘴对至夏说道。
“哥哥,为何父皇和母妃总是不喜欢我,我的功课比你做得好,术法也比你学得好!”
至夏微垂双眸,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心中暗自叹息,他实在猜不透父皇和母妃的心思。然后抬起头,看着至落落,语气坚定地说道。
“父皇和母妃心思细腻,我总是猜不透他们在想什么,但是他们这么做是有道理的,一定是为了我们好。”
至落落听了至夏的话,脸上的委屈逐渐消散,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她点了点头,心中已然释怀。拉着至夏的衣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会比哥哥你优秀。是我误会父皇和母妃了。”
五百年的时光悄然流逝,至夏被姣乔和史颜用心培养,而至落落则是像一个低下的婢女,整日洗衣做饭,无一日得以清闲,可至夏总是在无人的时候关心着她,时日不久这件事情被至楠洄与史颜发现了,他们对至落落百般打压,都没能阻止,这才酿成了后来的悲剧。